蓝老夫人和蓝三爷母子俩,在一个月后,被安葬在蓝家东山的祖坟中。
她老人家很早之前就说过,死后不回老家,要在京城里守着儿孙,要亲眼看着蓝家欣欣向荣,在繁华的京城里稳稳的扎下跟。
蓝三爷的墓,就建在离蓝老夫人不远处,蓝老太爷被长子次子左右掺扶,老人家半个月前才知道妻儿的死讯。
当场就承受不住,好在有金大夫在跟前,施救的及时,这才没有再出事儿。
此刻,老人家泪都流干了,只抖着手哀叹,“近点好,近了,他们娘俩互相也有个照应。”
一句话,又引得眼泪无数。
一场被御史参奏的官司,害的蓝家死了两条人命,蓝家和许家的仇就算是结下了。
三月初九,圣旨下,蓝明东治家不严,连降sān_jí,为平京府尹,一个月后启程赴任。
蓝明西丁酉三年,代兄守墓。
蓝明东带着全家人领旨谢恩,送走了宣旨的田大总管,他带着家人去了祠堂,给蓝老夫人上了香,将圣旨给老夫人念着听了。
蓝明东在祖宗的排位前轻声立誓,“列祖列宗在上,娘亲,请您放心,儿子此去定当尽忠职守,为民谋福利,您最大的愿望,就是咱们蓝家在京城站稳脚跟,儿子请您在那边好好看着,您的子孙定不负您所望。”
回到正厅,蓝明东拱手对蓝明南谢道:“此番为兄外放,却要辛苦二弟,本来为母尽孝守墓,乃是我这个做大哥应当应分的,只是圣意如此,为兄也只能先国后家了。”
蓝明西望向兄长,但见不过短短一月,原本风姿翩翩的当朝左相,至少便老了有七八岁,眼角起了皱纹不说,就连鬓边也生了华发。
心里忍不住又酸又苦,“兄长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做弟弟应该做的。”
“”咱们蓝家,原本就人丁单薄,父亲膝下也就只有咱们兄弟三房人,现如今三弟去了,三弟妹又痴痴傻傻的......”
“唉,您临走前,总要安顿,安顿吧?”
蓝明东闻言,心里不由一紧。
他是局中人,知道的事情远比局外的多得多。
自家三弟是怎么死的?
大理寺卿对外言,“蓝明西与废燕王勾结,密谋造反,事败,在牢中自尽。”
理由很充分,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但是,同在一个大牢中的蓝明东,蓝明南都明白,自家这个三弟一晚上被带出去两次,没道理前一刻才被人买通,答应作证,反咬蓝明东一口,后一刻就畏罪自尽吧?
他那会的脑子里,怕是正想着自家以后的荣华富贵呢,怎么可能会舍得自尽?
而被关押在密室中的姐弟俩,是被人潜入扭断了脖子,近乎于光明正大的谋杀。
那里可是大理寺的密牢,知道姐弟俩存在的,也不会超过五个人,但这唯一能证明蓝明东与燕王无关的人证,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被杀了。
这样的手笔,足以说明,想要构陷蓝明东,让蓝家彻底完蛋的人,势力有多么的大了。
可以想像,如果蓝明西没有死,那么丧失了有利人证,却被亲弟证明和燕王有勾结的蓝明东,怕是就得把罪名给坐实了。
也许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场两王一卿的三堂会审,一点都没有如希望中那般高潮迭起,从头至尾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
恐怕也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那一晚,只要稍有一点点的差错,蓝家就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说白了,要想保住蓝明东和蓝家,蓝三爷必死,这位有眼力并果断出手的人,无疑是站在蓝家这边的。
蓝明东已经证实,这么做的并不是岳父一家,那么究竟是谁这么做了,过后还不明示呢?
蓝明东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蓝家的救命恩人,却是杀弟之人,头就疼的厉害。
对于蓝家三房剩下的孤儿寡母,难免就觉得有所亏欠,说到底,他蓝明东也不是神,想要做到的事情没能左道,不但没有保住弟弟,甚至还连累了老娘。
好在还有个二弟是靠谱的,这个唯一剩下的兄弟,做事稳妥,大局观向来明确。
原本因着圣上的龙体堪忧,若是想要蓝明东将来成为顾命大臣,就一定得在两三年中做出政绩,才能被名正言顺的召回京中。
这也就意味着,时间紧迫,根本不允许他丁忧三年,当今圣上考虑,干脆夺情算了。
是蓝明南主动提出,由他来替兄守孝三年,让蓝明东去做该做的事情,总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想到这些,蓝明东看向蓝明西的眼神不无欣慰,点头道:“嗯,这是自然,为兄和你大嫂已经商议好了,这次她就不留在京城,会同为兄一同赴任,旭儿去他外祖家,森儿,音姐儿,柔姐儿都一同去平京。”
“家中就劳二弟妹多操心了,雨姐儿嫁入鲁王府的事情,也得你费心操劳,为兄圣旨在身,却是留不住了。”
“我们给她的添妆自会留下,余下的嫁妆都从公中出,因着三弟,你大嫂的意思,给孩子双份的陪嫁,务必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至于三弟妹,便只能留在家中,你们夫妻俩一定要让人尽心照看才是,良哥儿,浩哥儿也需二弟带在身边教养,毕竟咱们家人丁不旺,每一个都要格外用心才行。”
蓝二夫人显然没想到,蓝大夫人竟然抛下诺大的家业,决定跟着蓝大老爷去平京。
要知道,虽然一个是京城,一个是平京,都带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