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背后那一刀,深可见骨,沐凌铉的恢复力再逆天,也需要一个过程,这样趴着,真的不是合适的姿势。
可是,谁让他自己舍不得蓝佳音离开呢?
再难受,再不舒服,也一昧的硬撑着,面上是丝毫都不敢露出来半点,还不就是担心自己一旦流露出不支,某人便会赶紧告辞了么?
他们俩说了这么会子话,沐凌铉背上早就扯得痛,可他依旧一脸的风淡云清,瞧着好像一点都不难受似得。
这样看起来,的确是不好再折腾自己个儿了,要是伤势恶化,担心操劳的,还不是自己的小丫头?
再说,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将人留下,只能是点头应下,示意蓝佳音自便。
到底还是觉得不舍,面上是那么明显的闷闷不乐。
瞧着一脸黯然的沐凌铉,蓝佳音觉得怪可怜的,大觉不忍心,微微向前倾身,凑近那人轻声说了几个字,“白玉虎在这,狼牙在这。”
纤纤玉手却是分别指了脖子和怀里。
沐凌铉的眼睛瞬间就被点亮了,那双充满喜悦的眼睛,看的蓝佳音一阵恍惚。
迷迷糊糊的,好像沐凌铉说,“带着就好,那都是驱凶避邪的物件,你别离身。”
蓝佳音心跳如擂,连忙起身出门,匆忙间,连礼都没顾得上施,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看的沐凌铉不禁摇头失笑,“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看看,我才不过说了两句话,她就羞成这样了......”
心里越发稀罕蓝佳音,等人出了月亮门,他才咬着牙,扶着腰,一手撑着案几,忍着酸麻和针扎似的疼痛,慢慢的站起来。
才刚站直了,还没走出去一步呢,就听门外一男子笑道:“呦,好巧,我正要敲门呢,你就自己开门了,我可找了你好半天,那都不见你的人,敢情是躲在自己屋里呀?”
“说起来,你这里我还没来过......”林怀德本就聪慧,心里又很在意蓝佳音,他这是被先生的吩咐,分了心神,要不然早就发现蓝佳音的不对劲了。
不过,饶是他,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可从小厮,侍卫的口中,他还是生出了疑心,这会刚好有那么一点时间,林怀德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进去看一看,箐箐的屋里,究竟有什么猫腻。
所以他的话才说了一半,便一猫腰,刺溜的冲了进去,锦珠两人伸着胳膊去拦,可这小子练武,精滑的很,做了个往左的假动作,便顺利的从右边进去了。
当即就和扶着腰的沐凌铉,撞了个面对面!
蓝佳音早在这位拉开架势往里冲的时候,就暗叫不好,先抬手关了门,扭脸就说,“阿德,莫高声,先听我解释。”
林怀德瞧着蓝佳音屋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大活人,面上依旧带着微笑,可眼睛里却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不疾不徐的围着沐凌铉转了个圈,突然就出了手,寒光一闪,沐凌铉背上的衣服便被整齐的划开,露出里面包成粽子似的细白布条。
林怀德紧张的心里这才一松,眼见这登徒子,小白脸,脸色惨白的跟死人差不了多少,甚至连步子都挪不动,显然是伤的很重,就知道自家箐箐是没吃亏了。
当下将匕首插入靴内,大马金刀的坐下,冷笑道,“箐箐,赶紧先找大夫给他看看吧,瞧瞧,那伤口都渗血了,看着怪懔人的。”
说着,他斜眼瞟着沐凌铉,极为不屑的说“啧,啧,啧,你这不是要晕倒吧?”
“我说你不行就别逞强,何必作践自己,又拖累别人?”
蓝佳音心里一紧,暗悔自己忘情,却是坐的时间太长,沐凌铉的性子又拗得很,那里肯开口说自己不行了?
可恨自己忘记了,这货装模作样惯有本事,看着一点事儿没有,岂料却是已经出了事了?
赶紧就让锦络扶人上牀,也好让锦纹看看伤口可是裂开了?
林怀德当下就不乐意了,“慢着,男女授受不亲,箐箐,你这俩丫鬟是不想要,打算送给他了?”
“......”蓝佳音顿时无言,摇头道,“怎么会,这几天都是我奶娘在照顾沐世子,这不是她不在么?”
林怀德点了点头,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扬声唤道,“林安,将爷的紫檀香木棋盘端进来,林明,你给爷好好守着门,不许人进来打扰我和蓝五小姐下棋!”
扭脸得意的对蓝佳音笑道:“箐箐,我聪明吧?”
蓝佳音还没来得及说是呢,就听沐凌铉冷声道,“哼,既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又怎么能将小姐的闺名挂在口上?你也太无礼了!”
他听着这打扮时兴,处处都彰显贵气的小子,张口箐箐,闭口箐箐,陈年醋坛子直接被打翻了一地。
可怜他沐凌铉为了小丫头,出生入死,杀人背命,上天入地般得折腾着,可到现在,他面对心上人,还只能是白搭话。
叫五小姐吧,沐凌铉觉得不亲切,太生疏,可唤闺名吧,又怕会唐突佳人,惹得小丫头不快。
这也不成,那也不好,某人一纠结就纠结了大半年,就一直这么别扭的拖到了现在。
这臭小子可倒好,只有长辈才能叫的乳名,他却是叫的这么顺口,也不知道这看似人模狗样的小娃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林怀德瞧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沐凌铉,歪着头笑道,“箐箐是我娘给我订的媳妇儿,我们俩青梅竹马,还不会说话就在一起玩了,打小一个碗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