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弟弟你刚才说的,都对。”蓝佳音突地幽幽的开口,“有时候未必两情相悦,就能在一起的。”
蓝宏森心里一酸,安抚道:“只要沐世子认定了你,想必......”
蓝佳音苦笑着摆了摆手,“宣平侯府,当家作主的,还是宣平侯,你根本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你知道么?”
“一柄宝剑,杀了千万人的宝剑,它就会蕴含着一种气势,冷酷,严厉,暴烈,那种压力特别的巨大,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
“只能说,你站在宣平侯的跟前,压根不能对他说一个‘不’字。”
蓝宏森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明白姐姐的意思,心里好一阵子发愁,倒是忽略了,蓝佳音理应和他一样,从未见过宣平侯,怎么对人家却这般的了解?
“那不是还有宣平侯夫人吗?”他这话说的不大坚定。
蓝佳音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啦,别替我发愁了,所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想的再好,老天爷不成全,也全是白搭。”
“说实话,我自己心里也挺矛盾的,毕竟喜欢,不代表一切......”
蓝宏森本来觉得自己暗恋胡清惠,就已经够愁人得了,没想到姐姐比自己还更要情路不顺,两下一比,他又觉得自己总是比姐姐幸运的,毕竟,胡清惠和自己之间,身份悬殊不是太大。
将心里藏着的事儿说出来,蓝佳音的心里舒服了好多,一而再的要求蓝宏森,不许在沐凌铉跟前多嘴多舌,并在弟弟发誓保证后,她才安心的回了后院二楼。
她回房的时候,康嬷嬷母女俩已经回来了,想来是被那些人的惨状所惊到,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她们俩都是善心人,眼睛都是红红的,锦珠还问蓝佳音,“小姐,我这里还存了三两银子,明儿个捐给那些可怜人,可好?”
“好啊,这是做善事,而且也是胡大公子,小郡王,还有咱家四公子主持的,不存在骗钱一说。”蓝佳音自然不会反对,“捐出去的前,会都用在那些人的身上,明儿个你捐钱,替我也捐一个月的月例吧。”
锦珠欢呼起来,又去询问锦纹两人去了。
蓝佳音趁机跟康嬷嬷说了,晚上要将沐凌铉挪去蓝宏森屋里的事情,“沐世子还不知道这事儿呢,我得进去跟他打个招呼。”
“嬷嬷,......”
既然沐凌铉马上就要搬走,再不和自家小姐有瓜葛,康嬷嬷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于小主子要跟沐世子告别的事儿,也没多说多问,轻易的就点头答应了。
“原来这臭小子是睿郡王林怀德。”沐凌铉刚刚醒来没多久,从锦纹的嘴里,知道刚那人是谁,不由是暗自咬牙,“屁大点的小孩儿,也敢跟本世子做对!”
“等我伤好了,不将你收拾的哭爹喊娘,自觉整理行装滚回京城才怪。”
对这个嚣张嘴贱的小郡王,沐凌铉敌意满满,特别是人家那几句青梅竹马,同吃同住,戳的他心里直淌血。
心里的怒火高涨到了极点,甚至都觉不出背上的伤口疼了,就连蓝佳音进屋,他那难看的脸色,都没有好多少。
“刚才趴的姿势不好,又趴的太久,是以抻开了三道线,好在世子爷的伤口长得好,没有绷开,也不用再缝上,只是以后一定要卧床休息,再不能像这次一样了。”锦纹小声的给主子回禀。
蓝佳音闻言面上一红,不禁有点小尴尬,要不是她没掌握好时间,沐凌铉也不会逞强一直坐着。
“不关你的事儿,我一个人一躺一天,怪着急的,也想跟你说说话。”沐凌铉从她变幻不定的脸色,不难猜出她心中所想。
蓝佳音的耳边回荡起弟弟刚才说的话,心情真是有够遭的,勉强笑道:“那正好,到了森弟弟那里,也有人陪你说话解闷了。”
沐凌铉只想着蓝佳音是因为自己的伤势,在内疚,哪里能想到,蓝家兄妹俩想的是他父母对他婚事的态度?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继续赖着了,心里更是把林怀德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再怎么不情愿,半夜时分,沐凌铉到底还是跟着来接他的古书,庆年,去了蓝宏森的房里。
唯一庆幸的,是沐一已经开始清理外面的杀手,要不然,他还真担心会将祸水东引,反而带累蓝家受难。
这一耽搁下来,就是小十天,大原城那边也总算是来了人,领头的薛参将,手里拿的是太守所签的缉拿令,写明,要将黑心县令押往大原受审,他一听说蓝家不日也要启程,干脆就不着急,打算休息几天,等着跟蓝家一起开拔。
期间,薛参将自然少不了去看了眼新建的村子,这一看,口中赞叹无数,心里却是暗自心惊,“蓝大人不愧是做过相爷的人,瞧这办事速度,这手笔,啧,啧,啧,百十人说收留就收留,村子说建就建,端的厉害啊。”
想到自家老爷所言,太守对蓝大人可不是多么的喜欢,这一山不容二虎,等蓝大人到了大原城,怕有的热闹瞧了。
听说,这俩人还是同年高中的呢,也不知道有什么罅隙,竟是让太守大人记了这么些年?
三日后,蓝明东一行人启程,继续西行。
蓝佳音便又过上了在马车上吃睡的日子,她前世里走过这一路,因此知道路上有多么的不太平。
那时节她们是被押解的囚犯,没甚油水,倒也没有土匪马贼招惹,可也亲眼见过十几次被劫掠人的惨状,失财留命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