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蓝佳音的脑子里,也只余下唯一,也是最后的一个念头。
那就是,“我现在绝不能倒下,绝不能让二进院失守,绝不能再一次失去重新拥有的,一切最宝贵的人和事!”
如果此次守卫二进院失败,那么这些如狼似虎,贪婪成性的贼子,就会纷涌而至。
到那时,地下粮窖被发现,也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几乎可以想象,这些原本矜贵的贵妇,小姐,落到这些龌龊人的手中,会是个怎样凄惨决绝的下场。
但凡蓝大夫人她们有个好歹,蓝佳音绝对承受不住,定会彻底崩溃!
也正是有这个巨大的念力在支撑着她,所以她才能继续站在远处,竭尽所能,豁出一切的支持下来。
“五小姐,五小姐,援军来了,咱们守住了,咱们赢了!”面前这张混合着血和汗的年轻脸庞,好像很眼熟,他和自己说话的口气,貌似很亲近,可是,蓝佳音却半天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那个人欢喜的喊叫着,“五小姐,快别愣神了,您看,我们主子来了!”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像隔着层纱,轻飘飘的。
而这年轻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在蓝佳音的眼里,全都像是慢了半拍。
“好诡异......”到底她心里依稀还记得,沐凌铉说过的话,‘凌晨时分就能赶到’。
蓝佳音本能的就抬头望天,只见头顶月挂中天,群星闪耀,天色依旧漆黑,墙外依旧喊杀声震天,根本就没到凌晨,战斗也没有结束好不好啊?!
她不禁是暗暗发笑,“这人定是疯了,嘁,还是个大老爷们呢,都没我这个小女子经抗。”
这般一想,她僵掉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继续抽出一枝羽箭,慢慢的将其搭到铉上,继续持续战斗下去。
就在此刻,有一只手,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灼热温度的手,稳稳的压住了她的胳膊,接着还一点客气的,夺走了蓝佳音手里拿着的弓,彻底阻止了她的行动。
蓝佳音的胳膊早就木了,来人一点不费劲的,就达成所愿,而她既不觉得疼,也不觉得痒,两条胳膊软绵绵的垂在身侧。
耳边却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音音,没事了,我来了,别紧张......”
“放轻松,好么......”
“音音,醒来......”
蓝佳音顿时更加的糊涂了,“明明是沐凌铉的声音,怎么却是在喊我音音?”
“我身边的人,不是喊我音姐儿,就是喊我箐箐,什么时候,喊我做音音了?”
“不过,貌似音音这个名字,被沐凌铉喊出来,也挺好听的......”
胡思乱想之际,蓝佳音眯着眼往上一瞧,“呦,果真是出现幻觉了,竟然看到阿德和沐凌铉都在我身边。”
可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当即就是一松,眼前瞬间就黑了。
蓝佳音又梦到了前世,她所身处的地方,树木成荫,鲜花盛放,一汪碧水间,开着成千上万枝美丽的莲花。
看这情景,仿佛是宣平侯府的后花园,因为宣平侯夫人生平最爱莲花,所以宣平侯的人出去,都会将当地最具特色的莲花带回来。
经年累月的下来,西地这种干旱的地界上,也只有翠郦湖,才会开满千姿百态,美不胜收的各色莲花。
你瞧,有粉色,白色,紫色,甚至还有最少见的绿色,五彩缤纷,又竞相盛放,真是美的像仙境一样,让人一入其中,便再不愿离开。
知道自己在哪里后,蓝佳音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坐在一艘小巧的小舟上,
身后的船娘穿着绿色的纱罗褙子,头上包着同色的沙帕,笑盈盈的划着船儿,穿梭在繁密的莲花丛中。
她不禁纳闷的想,“我跑来莲花丛里做什么?”
心里却升上一个诡异的想法,貌似她是在莲花从中找那最大,最肥美的莲蓬,是宣平侯夫人想要喝蓝佳音亲手熬得莲子羹。
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蓝佳音本能的就伸手剪了一朵肥大的莲蓬下来,放在鼻端闻了闻,还笑着说了句,“真香,莲子羹就得刚摘下的莲子熬,才最是清香可口呢。”
突然,前面水花猛溅,****着上身的沐凌铉,就那么突兀的从水里钻了出来,扒住船舷奇怪的问她,“你在我的船上做什么?”
是了,前世里沐凌铉从不叫自己的名字,也不会按着辈分,喊她蓝姨,此次都是白搭话,可见这人骨子里就这样,从来都是最没礼貌的那一个。
蓝佳音看着平京最俊美的男子,人人敬畏的战神,赤*裸着上身,披散着头发,无数调皮的水珠从他发间滚落,又在他壮实的身体上亲密流淌,
好一场繁花美景,某人顿时看的痴了,半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蓝佳音明知道自己应该垂下头,遵从‘非礼勿视’才对,可奈何视线就像是黏在人家身上,怎么扒都扒不下来......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愿不看,还是实在太想看?
一股子欲诉还休的暧昧,就这样由淡转浓,无比奇魅的围绕在他们俩身边。
倒是身后被吓个半死的船娘,颤着声说了句,“世子爷,咱家侯夫人想吃莲子羹,婢子和蓝夫人一起来摘莲蓬,刚到这里没多会,压根就没看到您的船,想来您的船,怕是漂到别的地方去了。”
沐凌铉也不说话,眼神灼灼,从头至尾都没离开蓝佳音,他双臂施力,估计是想要上船。
但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