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了,战战兢兢的回话,说完掉头就跑,这是怕被狼给叼跑了啊?”
沐凌炫自然晓得转变的因由是什么,可这会未来小舅子还在屋里坐着呢,也没多余的功夫,跟沐虎在外头嚼舌根子。
虽然他也请了好几位堂叔,兄弟来作陪,可总归自己才是主角,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轻慢了客人啊。
转身瞧了眼沐虎,似笑非笑的说,“乐山叔昨儿还在我跟前说,让我给你留意着,给宝儿找个温柔贤淑的娘。”
“咱府里最不缺的,就是温柔娴淑的美人儿,你把眼珠子瞪大些,看中了谁,就来回爷,爷也好给你做主。”
沐虎闻言脊梁杆子发凉,连连摇头,“这样就挺好,反正儿子也有了,奴才以后只管伺候主子爷您就成!”
沐凌炫也不理他,转身就回了正厅,沐虎抬脚跟上,心里却止不住的犯愁,真怕主子给他指个媳妇儿,到那会,可就再也自在不了了。
另一边的含月出门就上了轿子,连声催促婆子往武涛院去,直到转过弯,再看不到聚贤院了,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全身发软的靠到轿子里,心里少不得嘀咕起来,“世子爷这几年年纪渐长,身形越来越高大威武,长得也越来越俊,真真是让人打心里爱慕他。”
“可是,也正因为年纪大了,这位爷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像侯爷,也越来越吓人了,前几年,满府的姐妹,十个里少说也有六七个要打他的主意,可这两年,怕是连敢近身的都少了呢......”
想到去年借着世子爷醉酒,便大着胆子自荐枕席的红玉,这位有没有将生米煮成熟饭没人知道,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活活打死在武涛院大门口的惨状,全侯府的人却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想到被打的血肉模糊,求饶求得声嘶力竭的红玉,含月忍不住全身一个激灵,那可是侯府数一数二的漂亮人儿,就连大爷也要多看她一眼呢。
怕也只有自家世子爷,这种长了一颗石头心的冷心人,才能视若无睹的把那样的可人儿给处置了吧?
含月心思重重,却是丝毫不敢耽搁的跑了趟武涛院,一字未改的给绿珠传了话,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又往后花园赶。
路上刚好遇见来寻她的豆儿,得知夫人她们已经看过了九天仙泉,现在正乘坐画舫游湖,夫人说,将午宴摆在湖边的紫云阁,让她直接去阁里给梁妈妈帮忙,不用赶去伺候夫人了。
紫云阁背靠竹林,面向碧湖,坐在阁中往外看,不但是视野极佳,四周的景色也极美。
说它是阁,其实是一间五间宽的大敞厅,屋顶高三四丈,四周无墙,内有十八根盘云柱,红色的柱子配着白色的祥云,十分的打眼好看。
竹木铺的地面,中间置一竹木高台,四面各有三阶竹木梯,台子四周的围栏护手,皆雕刻着精美的花朵,花芯里还镶嵌着相配的宝石。
紫云阁的外围拢着白,紫两重沙幔,清风一起,轻纱飘渺,宛如仙境,是一处绝妙的夏日纳凉宝地。
含月进到阁里的时候,里面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因为四周的墙角都摆着大冰釜,还有头顶四面的丈许宽的芭蕉扇,在小丫头的操持下,悠悠的扇着风,和外面的酷热相比,这里简直就犹如初春般惬意。
她放眼四下一瞧,梁妈妈正在后面的竹木高台上盯着丫鬟摆桌,她脚下加快步伐,迈上雕着芙蓉花的阶梯,笑嘻嘻的屈膝禀道,“梁妈妈,事情已经办妥了,您这里有什么需要婢子做的,还请吩咐。”
梁妈妈也不多问,抬头拢了拢鬓发,笑道:“大热天的,还在府里跑了这么大一圈,也怪辛苦的,今日来的客少,咱们夫人重视蓝家,单请了五夫人娘俩作陪,连主带客的算下来,也不过三桌,有什么好忙的?”
“倒是一会就要饮宴了,你说,要是没个动静,是不是太单调了些?”
含月想了想,建议道:“梁妈妈,蓝夫人,蓝小姐身上有孝,听戏,说书,肯定都不合适,咱家夫人什么都没准备,怕也是想到了这层。”
“婢子觉着,不如咱把戏班技艺不俗的乐师叫来几位,让她们在船上奏些高雅的曲调,从湖面上传过来,动静也不是很大,还显得格外有意境,您看成不成?”
“哎,这主意不错,难怪夫人喜欢你,的确是个机灵的。”梁妈妈拍手称赞,但却不支使含月,而是叫了她手下的一个年轻妈妈,让去自家戏班里传话。
打发走了那妈妈,梁妈妈指着高台下面的两张红木八仙桌,对含月说,“那里有冰镇的酸梅饮,你去喝点,也好解解渴。”
“算算时间,夫人她们游湖也该回来了,你歇口气,一会好接含烟的班。”
这也是梁妈妈看在她差事办得好,这才格外给她做脸面。
毕竟梁文玉身边的八位大丫鬟,每一位都有不俗之处,除了含月,因着个性沉稳,办事老成,是稳打稳的第一大丫鬟,其余七位,可真是百花似得,争相绽放。
能在今日的场合里,贴身伺候侯夫人,当真是最露脸不过的好差事,含月当即心花怒放,唇边的笑容就没淡过,这好消息立时就把她刚才的糟糕心情,给冲了个七零八散。
果然,梁妈妈说的没错,含月才饮了一盏冰甜可口的酸梅饮,外间就隐隐传来了欢声笑语,她瞧了一眼梁妈妈,眼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