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胡大奶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她抬手将几缕碎发顺到耳后,不无尴尬的附和,“是啊......”
就这么两个字,下来,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由暗暗抱怨,“南边的人就是心眼多,教出来的小姐,也是绵里藏针。”
胡清惠见好就收,也不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笑着打趣道:“嫂子,你看,妹妹我说的没错吧?”
“大哥他老实但绝对不笨,他不可能把自家银子当纸片,这不,过不了多久,您就又是腰缠万贯的胡大奶奶了!”
“你这妮子,就会笑话你嫂子我。”胡大奶奶见小姑子给搭梯子,也顺势就下来了。
当即是笑的见眉不见眼,旁的不提,其实很小姑子吹捧自己的话,她还是很喜欢听的。
姑嫂两人相对而笑,算是把刚才的事情给揭过去了。
胡大奶奶这次被胡志行闹得,对银钱越发看重起来,下午休息的时候,也自己暗地里寻思过。
觉着单靠大爷的俸禄,还有公公给的家私,可不是坐吃山空么?
再怎么说,也得给家里弄点别的营生,这才不至于三年过去,她胡大奶奶又变成了穷光蛋啊。
于是,她搁下手中温热的茶盏,正色对胡清惠说,“妹妹,说句真心话,别看咱们手里的银子上万,可一家人二三十口子要养活,也不经花呀。”
“这里也不是京城,没了嫁妆铺子,连个进项都没有,三年光景,光迎来送往的应酬,都不知道有多少。”
“俗话说得好,坐吃山空呢。”
说到这里,胡大奶奶顿了顿,瞧了一眼胡清惠,就看见自家小姑子的眼中多了一抹笑意,那张规矩无趣的面孔,瞬间便如春风拂面。
心中立时一松,“呼,看起来,我这个办法,还是入了她的眼的。”不禁就有点得意。
对于自家嫂子能想的长远,胡清惠当然高兴,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能想着开源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胡大奶奶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当下便笑道:“那有何难,您手里握着这么多的银子,底下人手也足够,想在平京开个铺子,那还不是随手拈来么?”
胡大奶奶轻啜了一口热茶,点头微笑,“妹妹这话是没错,可是咱们要开店容易,但要想赚钱生意好,还能在平京站得住脚,就得费点心思了。”
“这里可不是京城,咱们乃是外来户,想不招人排挤,难啊!”
末了,她还不好意思的加了句,“再说了,掌柜的都在京城,咱们身边一个没有,你我妇道人家,也不会这些个呀。”
所谓闻弦知雅意,她这婉转的话一出口,胡清惠立刻什么都明白了,自己这位大嫂感情什么都不会啊!
这是只有一个想法,别的还都在空里悬着呢!
胡清惠大感无奈,对这个嫂子,也真是无语了。
不帮吧,还有大哥和侄儿在,总也得为他们爷俩想,帮吧,她自己对这些东西,也是只学过,却从没实践过,貌似也就比胡大奶奶多了点理论罢了。
胡清惠到底还没出嫁,她娘的铺子一直以来,也都是外祖母那边帮着料理,至于她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铺子可以试试手,
但胡大奶奶不应该这样啊,她出嫁十来年,名下嫁妆铺子也有两个,怎么对这些事情还是应付不来呢?
“我记得大嫂名下也有两家铺子,有卖胭脂水粉的,还有一家绸缎庄,虽不是正街上的旺铺,可也是经年的老店,自有些老客户捧场,生意也算不错啊。”说到这里,她很是纳闷的问了句,“这些陪嫁铺子的掌柜,不是每个月都要跟您回事吗?”
“这么些年了,大致的路数您总知道吧?”
胡大奶奶将茶杯盖盖到茶盏上,摇头道:“我只拿银子就好啦,铺子都是我娘家弟弟帮着管的。”
“我每次看账本子,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其实还真是看不懂。”
“......”胡清惠顿时无语,她不知道该说自家大嫂心大呢,还是该说她们姐弟之间相互信任好?
想了想,她对胡大奶奶说:“这事情也急不来,毕竟,银子现在不是还没到手呢吗?”
“赶明儿个我先问问箐箐,她一向主意多,咱们还可以先上街转一转,看看平京那些店铺那些最受欢迎,卖什么东西不会滞销,总要心里有了底,才好着手不是?”
“至于掌柜,伙计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咱们不是有沐世子这位本地人么?”
“让他给咱留留心不就成了?”
“对对,和该如此。”胡大奶奶拍手笑道:“就知道还是妹妹你脑子转得快,想的可真是周到啊。”
想到以后要小姑子帮忙搭手的地方还多,她更是不敢轻易得罪了这位。
到底还是抹下面子不要,很是踌躇的说了句:“好妹妹,大嫂今日是被你大哥气糊涂了,犯了傻,你是善心人,可别跟大嫂计较啊。”
先前是为在蓝家人面前丢丑的事情道歉,这次,就是为了在胡清惠院子闹腾的事情道歉了。
胡清惠瞧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大嫂快别这样说了,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只有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能万事顺心,百事顺遂,您说,妹妹说的可对?”
胡大奶奶闻言,由不得面上一热,一迭声的道:“对,对,正是妹妹说的这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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