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夫人闻言笑的越发厉害,指着蓝佳音嗔道:“这孩子,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也不怕你芳姐姐不待见你这个皮猴?”
宋巧芳还真的是不在意蓝佳音这样和她说话,相反,蓝佳音在她跟前越是放得开,才越是和她亲近的意思。
宋巧芳现在巴不得和蓝佳音,胡清惠相处的越来越好呢,实在是和这两位相处的久了,就越发能对比出,先前那些所谓好朋友的肤浅来。
俗话说得好,跟什么样的朋友学做什么样的人,自打有了这两位不俗的新朋友后,宋巧芳的做派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她做事也爱按着胡清惠来要求自己,一天两天的没啥感觉,日子久了,慢慢的,就能看出来,原本还有些浮躁和虚伪的宋巧芳,已经变得逐渐沉稳起来。
她笑着伸出手,刻意拂过鬓边簪着的牡丹花簪,眨着眼说,“这是我去年大年初一穿的衣裳,带的首饰,可惜就穿了那么一次,平常也没什么喜庆的场合再穿它。”
“昨儿个不是收拾箱笼吗?刚好就拿出来了,你们说,这么好的料子,白放着霉坏了,是不是可惜了得?”
“但是衣裳的颜色实在是太亮,真要穿出去赴宴,难免别人会和音妹妹有一样的想法,今儿个不是到你们家来吗?”
“好朋友间也没那么多好顾忌的,我就想着好歹也让这身衣裳,再出来光鲜一遭呗。”
说着话,她还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笑着问,“好不好看?”
胡清惠扯着她的宽袖摸了摸,“是上好的蜀锦,还是这样难得的如意鸟雀纹,的确是价值不菲的好料子。”
“以后你过来和我们玩,就穿它来着呗,我虽然不大爱穿红色的,可是却喜欢看人家穿红色的,喜庆又热烈,特别你的皮肤又白,穿红的尤其好看,越发衬得你肤白如玉。”
宋巧芳咯咯笑着,挽住了胡清惠的胳膊,“那好,我今年过年,还做套大红色的穿,惠姐姐把我选料子好不好?”
蓝佳音却是没有参与她们俩的笑闹中去,面上的笑容反而渐渐隐去,想了想,她皱着眉头问宋巧芳,“芳姐姐,你平日里不穿的旧衣裳,都是怎么处置的?”
宋巧芳闻言一愣,本能的就扭头去看自家娘了。
宋夫人笑着帮女儿作答,“能怎么办,不外乎是改一改给妹妹穿,或是赏人罢了,就那,也剩下不老少,芳儿的旧衣裳,攒了怕也有五六箱了。”
蓝佳音闻言一笑,拉着胡清惠上前给长辈请了安。
落座后,她笑吟吟地说,“刚才我和婉婉在屋里说,想让娘带我们去安福寺,施衣放粥,多积些功德,也好保弟弟他们平安。”
“这会听芳姐姐一说,我倒有个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蓝大夫人这两日心里正不安,依女儿所言,去寺里做功德,好让佛祖保佑大周全胜,亲人平安归来,倒还真是个让人安心的好办法。
对于蓝佳音,胡清惠来说,也许自己心里记挂的人平安回来,便已经足够,可是作为平京府尹的妻子,蓝大夫人还渴望着胜利,毕竟,现在自家老爷当着西地的官,要是打了败仗,蓝明东少不得也得跟着被连累。
老爷的位置,决定了孩子们的地位,蓝大夫人就算不贪图富贵,可为了孩子们,也不想蓝明东的官职再被降低了!
她这里心里正想有的没的呢,冷不防就听蓝佳音说道:“想必平京城里,和芳姐姐一样旧衣裳成堆的大家小姐,定是大有人在,咱们不妨将这些旧衣裳收集起来,卖钱买新棉袄也好,直接施舍给穷人穿也成,倒是比找人现做,要快得多。”
蓝大夫人瞧了一眼宋夫人,不出任何意外的,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赞成。
想想也是,再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穿过的衣裳,给妹妹们穿是节省,给得脸的丫鬟穿是脸面,能做到这两样就已经是极限,倘若真是拿给外面那些穷人穿,那自家女儿的脸面何在?
这要是在大街上被人看到,还不被人笑话死?“快看,那件袄子是宋府丞家小姐穿过的!”
这简直根本让人无法接受啊!
宋夫人马上开口道:“旧衣裳就算了,但是这新棉袄,我们家愿出五百件,还出五百石白面。”
宋夫人这话一出口,蓝佳音就暗叫一声,‘不好’。
原因无他,实在是前世里,她最困苦的时候,便是连珊表姐送她的中衣,也是拆开了用好料子绣花,换了钱来用的。
至于首饰,衣裳,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直至当无可当才算罢了。
所以,蓝佳音最是知道,大家小姐那些不穿的旧衣裳,随便一件拿出来都能换不少银子。
却是忽略了,那时节靠当东西为生的她,可是处于蓝家全然落魄的特殊时期,走到那个地步,保住命就是好的,那里还顾得上脸面?
而实际上,越是大家闺秀的衣裳,首饰,就越被看管的严密,就比如现如今,锦纹管着蓝佳音的衣裳,锦络便管着她的首饰。
随便她这会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记录在册子上的,每隔上一两个月,几个大丫鬟就会拿出来对一次东西,看看和账面上的可有什么疏漏不曾。
即便是不穿的旧衣裳,也都搁的好好的呢,哪能就拿出去换钱?
“到底还是重生的时日尚短,前世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犹新!”蓝佳音脑子里嗡的一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登时就觉得有些慌乱。
好在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