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臻能主动退让是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起码只有一个指挥,两边的人,没有闹分裂,人虽不多,心起码是一条,可真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听了马龙的话,李维臻没有顺势退回后面的屋里,反而淡淡一笑,抚着腰间悬挂的宝剑,迈开了步伐,跟在马龙的身后登上了高高的护墙。
“好歹我在书院也学得一身武艺,大丈夫立世自当有所为!”他岂能退缩,岂能行让人瞧不起之事?
就算今晚上他不幸死去又有何?
总之,他李维臻是不会让沐凌炫比下去的!
就在李维臻坚定信念,扶着护墙,望着长龙似得火蛇渐行渐近之时,楼上的蓝佳音也收到了沐七让她们赶紧躲藏起来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蓝佳音上次在庵堂可是和马贼正面交战过的,这会又岂能认怂?
这位马上就安排锦纹带着宋巧芳主仆下楼,看看能找见藏粮的地窖不?也好有一个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
她自己却是把沐凌炫送她的匕首插在腰间,盯着沐七问:“哨所的武器库你知道在哪里吧?”
“带我过去去领套弓箭。”
沐七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想都没想,一伸手就把人给挡住了,只不过,蓝佳音可是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盯着沐七的眼睛,稳的不能再稳的说了句,“我射出去的箭,曾经救过小九的命,你知道不?”
“......”沐七张着嘴,无以言对。
这事儿他当然知道,要不是救命之恩,沐九岂能对一个黄毛丫头心服口服?
可问题是,世子爷对未来世子夫人有多看重,沐七心里清楚的很,战场上从来都是刀枪无眼,万一蓝佳音......
沐七赶紧摇了摇头,再也不敢朝下想了,就凭自家世子爷那脾性,自己被活剐了怕都不能解恨啊。
他们俩正僵持着呢,后面的宋巧芳却是大大的不乐意起来,她一拍桌子,甩掉灵姐来搀扶她的手,大声说道:“我才不躲,我既然在这里,总是要为大家尽点力的,别的事情做不了,拾柴烧水也成啊。”
她总归是西地呆久了的人,茶楼里面听说书听得耳朵里都起了茧子,自然早就知道,一旦打起仗来,女人,小孩,老人,全都是可以帮上忙的,她虽然不会射箭,但总也有手有脚不是个废物啊,怎么能当缩头乌龟躲藏起来呢?
蓝佳音闻言一愣,脑子里一转,“着啊,这哨所里全是兵士,女人一个都没有,打杂的这会恐怕都要拿起刀枪御敌,我家锦纹可是会包扎伤口的,芳姐姐主仆俩要是能帮忙烧开水,打下手也不错,受伤的人要是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至少也能少死些人呢。”
反正覆巢之下无完卵,尽全力拼一把又有何妨?!
这般一想,蓝佳音马上便点头答应了宋巧芳的要求,“可以,宋姐姐,我家锦纹会治疗外伤,缝合伤口都没问题,你和灵姐帮她打个下手,再多烧些开水,马夫也别闲着,让他帮你烧火去!”
说完,再等不得沐七想清楚,便硬往门外冲,蓝佳音是主子,又是女人,沐七哪里敢碰她?
终究还是拦不住,只得狠狠的跺了跺脚,咬牙跟上。
没想到蓝佳音走了几步又折了回去,扒着门嘱咐宋巧芳,“把身上弄利索。”
宋巧芳对着她摆了摆手,转而就拉着锦纹求教,“锦纹,你说,怎么才叫个利索?”
锦纹也不和她客气,麻利的在包袱里翻动,不一会就找出两套简单的细布衣裙,“宋小姐,穿上这个,再用布条把袖口扎紧就成。
趁着这主仆俩换衣裳,锦纹也没有闲着,她利索的找出来些必须的物件,又将宋巧芳尚未上身的新裙子,用剪刀裁剪成巴掌宽的布条,你看她轻车熟路的连拆带剪,不一会就是一大摞。
“咱们将针线包都带上,灵姐一会就去和宋伯烧水,清洗伤口要用到,宋小姐就跟着婢子,递个伤药,穿个针线的都成。”锦纹说完,拉着宋巧芳就走,“咱们去寻哨所里的士兵,他们这里肯定也存有伤药,咱们全都拿出来,规整规整,再找一间房子,预备着一会好用。”
走到楼口,宋伯已经等在那里了,这时候就体现出老人的好处了,他可是经历过平京守城战的,不但不胆怯,还顺带给宋巧芳三人提供了好些应急的办法,听得宋巧芳眼睛发亮,大叹,“宋伯,没看出来啊,你还懂得这么多呢!”
当下就承诺道:“好好干,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事毕后重重有赏。”
说话间,这四人就忙碌起来,一个简单的医寮,在她们的手下渐渐的开始成型,瞧着也是有模有样。
当李维臻看到手拿弓箭,身背箭筒的蓝佳音时,眼睛都红了,上前一把就拽住人,厉声喝道:“你疯了,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战场,不是你们小姑娘闹着玩的!”
“别添乱,快点下去,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必保你无事!”
蓝佳音冷冷的瞧着他,嗤笑道:“李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放手,至于我是呆在屋子里,还是站在护墙上......”
稍作停顿,她眼带嘲讽的问了句,“不好意思,请问你有资格过问吗?!”
说完,也不看李维臻震惊的神情,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护墙边就往外边看去,只见远处有队人马举着火把,在风雨泥泞中行进的速度都挺快,直直的冲着哨所过来,可见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蓝佳音点了点火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