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不是前两天箐箐跑来,说是她想发还自家奶嬷嬷一家的身契,被你给拦了么?”蓝老夫人突然想起自家箐箐儿托她帮着敲边鼓的事儿,情急之下,也只有先拿这个出来挡挡了,“这孩子怕你恼她,不敢再跟你歪缠,就让我帮她说好话呢。”
蓝大夫人闻言不觉皱了眉头,“好叫婆母知道,玉画原本就是儿媳的大丫鬟,锦珠呢,也是和箐箐一起长大的,要不然儿媳妇也不放心将箐箐交给她们娘俩,这样的心腹,怎能不愿意看她们好呢?”
“可是,奈何玉画她压根不愿意啊,她舍不得离开箐箐,哭的可怜见,儿媳妇到底也不能硬撵了她们一家出去不是?”
虽然知道自家婆婆是拿这事应付自己,可蓝大夫人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明了原委。
大前年,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忠仆案,大大的给刘御史涨了颜面,内情究竟如何?她也是门清的。
自己虽然不好意思出去宣扬自家男人,可要是能借着婆母之口宣之于众也是不错的。
蓝老夫人闻言果然十分的开心,“这可是好事儿,传出去,外面只有说咱们待下慈爱的,对老大的官声倒是很有些好处。”
听老夫人说到自家老爷,蓝大夫人的神色不觉柔和几分,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丫鬟禀报:“三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三夫人小心门槛。”
只听一片珠翠叮当声起,门口的金银双线绣睡莲屏风处,就转来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
大冷的天,这位却是穿着白色绣桃花的紧身夹袄,嫩绿的烟波裙,脖子上带着明晃晃的红宝双燕璎珞,腕子上还挂着两对镶宝金镯。
再加上头上的金凤珠钗,腰间的白玉玲珑,这急火火的走起来,可不是叮咚脆响么?
蓝大夫人最是讲究一个行无声,坐有型,一见蓝三夫人这要哭不哭,做作娇弱模样,心里就是一堵。
明明是个正经的正室夫人,可怎么看,都像是个宠妾的架势,怎么整?
蓝大夫人心中不喜,嘴上却不能说,蓝老夫人可就没这么多顾及了,冷着脸斥道:“看看你这是什么打扮?!”
“大冷天穿夹得,没得让人看见说我们蓝家孽待儿媳妇。”
蓝三夫人正要行礼,被老夫人这么一斥,卡了个不上不下,眼泪珠儿登时就落下来,委委屈屈的说了句:“儿媳穿着狐毛大氅来的......”
其实蓝老夫人是嫌弃她穿白的晦气,怕防了自家儿子,但这话忒自私,又怎么好明说呢?
瞧着她这娇柔的做派,牙根怎么就直痒痒?
那会只想着曲家是姻亲,家中又富贵,给独女儿的陪嫁必定不会少,配自家老三正合适,可谁曾想,陪嫁是多的很,奈何蓝三夫人是个把家的,只进不出不说,得空了还要从别人那里顺回来些,是只真正的铁母鸡!
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姨侄女儿,就是看在妹妹的脸上,也不能太过了,“好啦,我跟你大嫂都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又不是南儿不好了,你哭成这样,也不嫌晦气......”
蓝三夫人早被她训的习惯了,反是不心慌着急了,给婆母和大嫂行了礼,这才抬手娇媚的轻拭了泪痕。
“婆母,大嫂,您二位是不知道,金神医说,不是我家老爷吃坏了肚子,而是有人下毒!”她打从昨晚上就开始折腾,折腾到太阳高升,也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幕。
本是呕的不轻,可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金神医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她看到了希望。
蓝三夫人借着拭泪的空儿,迅速的瞄了一眼坐的四平八稳的蓝大夫人,“哼,我看你还能坐得住么?有贼子下毒,哈哈,一个治家不严,你能跑脱才怪了!”
果然,蓝老夫人怒了,吃坏了尚有情可原,被人暗害绝不能袖手不管!
一番明争暗斗的结果,是蓝大夫人应承三日后交出凶手,给三房一个交代。
好容易从这里脱身,才走到院门口的轿旁,就见自己得用的管事娘子胡妈妈,趁着扶她上轿的时候,轻声言道:“那边一早上来了五家客人探病,三老爷都拒了,只见了一位面生的徐先生。”
“这位是个白身,但能说会道的,逗得三老爷十分开心,呆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
蓝大夫人身形一顿,自家这个小叔子她是最清楚不过,惯爱攀高捻低,巴结自己的娘家兄弟那是常事,平常人交往尚要看对方的品级,今日却对个白身之人另眼相待......
“查。”蓝大夫人吩咐了句,“你既然过来了,就顺便去和馨院吧,看看胆敢给三老爷下毒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话说回来,怎么到这会,我都还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呢?”
“呵呵”胡妈妈掩嘴轻笑,“多大点事?您只管回去,奴婢管保给您查的清清楚楚。”
“咱们府里就三房人,小姐公子加起来也不过十三位,连咱们侯府的一房都比不过呢,只管把看门的小厮,婆子问上一遍,又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她是蓝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嫁了人就成了管事妈妈,本就见惯了大场面,到了蓝家也一直是帮着自家主子管家理事,因此对这点事情,还真不觉得有什么难。
这边主仆俩暗里商议,可怜的蓝佳音丝毫不知道,因为她的一时兴起,自家老娘先是去追查可疑人物,再又紧锣密鼓的去捉拿那下毒之人了。
第二日傍晚,蓝佳音从祖母那里出来,青锻小轿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