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让蓝佳音挺担心,林琼这孩子对那些看不上的眼的人,真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从来都是无所顾忌。
记忆力最厉害的一次,是林琼在御花园把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给作弄了。
她让人去捅了一个蜂窝,又给人家小姑娘身上撒了特制的花粉,两下里一见,登时把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叮成了一个大猪头!
要不是当时在宫里,御医又喧的及时,怕是命都要保不住,为这个,金阳公主多骄傲的人那,都亲自登门,给人赔礼道歉,这才算是把林琼给保下了。
前世蓝佳音是个最粗心不过的,压根不懂得女孩子细腻的心思,总是在她面前夸胡清惠多么的好。
其实她是在和好朋友分享喜悦,但林琼不理解啊,以为蓝佳音心里看重的是胡清惠不是她。
这位嫉妒心本来就强,又将蓝佳音看的重,不知不觉的,就把胡清惠当成和她抢蓝佳音的敌人看了。
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林琼就把胡清惠给推到玉液湖里去了。
蓝佳音那会谁都不怕,哪里又能忍住气?
当场就和林琼吵了起来,打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一直到蓝家被发配西北,也没能见一面。
很久之后,受了无数罪,看清现实究竟如何的蓝佳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太白痴。
当时林琼看着她一昧替胡清惠说话,一定伤心极了,其实自己越是偏向胡清惠,林琼就越是会针对她,反而适得其反。
如今重新相遇在两人未识时,蓝佳音自当做好两人之间的桥梁,再不重蹈覆辙。
果然,听她这般一说,林琼立即嘟起了嘴,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位大小姐的心情十分不爽。
蓝佳音心中暗叹,还好提前做了准备,倒是能哄她一哄。
伸手拉着人走到一边,故作神秘的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塞进林琼的手中,轻声说,“你别不痛快,瞧瞧,这可是独一份,只给了你,就连婉婉都没有,你一会可别自己说漏了嘴,让我难做人哦。”
林琼立时便忍不住的将粉唇弯成了一个小菱角,调皮的对蓝佳音眨了眨眼睛,背着人赶紧打开。
荷包里装着的,原来是一个寸许的绿色葫芦香囊,上面绣着一朵金桂花,底下缀着嫩黄的錦穗,小巧可爱,就是花绣的磕碜了点。
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天哪,这该不会是你绣的吧?!”
蓝佳音点了点头,得意的说。“外面绣的金桂花,里面装的是桂花冰片香,都是你最喜欢的,没错吧?”
早在给外祖母绣了帕子之后,蓝佳音就发现,在至亲好友的眼中,这看似不咋的的绣活,偏偏是最大的惊喜。
大约是蓝佳音以前太懒,太笨的缘故,她从来就没有成功的绣出一件东西,所以当最大的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时候,这些真正喜爱她的人,都会觉得特别的开心。
林琼也不例外,她翻来覆去的看个没完,赞叹的说,“没想到啊,没想到,音姐姐你这种拿针就戳手的人,也能绣出来个香囊,简直是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这赞美可也忒直白了些,听的蓝佳音面上一赫,颇为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好啦,快收起来,我绣的不好,可别让人看见笑话。”
林琼连连点头,贴身将荷包装好,笑容灿烂,再不见刚才的郁郁之态,她欢喜的说,“音姐姐,阿德就在亭子里,你快跟我去见他。”
作为金阳公主唯一的孩子,林怀德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圣上也挺偏疼这个聪慧的外孙几分,八岁就破格封了睿郡王,还将和他同名的怀县赐为封地。
这样的孩子,难免眼高于顶,但在六岁那年遇见天不怕地不怕的蓝佳音,是林怀德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噩梦。
这位不但不怕他,还在他捣蛋的时候,美美的收拾了他一顿,打的小屁股都红了,末了还无比霸气的问他服不服。
当场威风凛凛的蓝佳音,就把哭的直打嗝的林怀德给收服了。
从那时候,这三个小祖宗上山掏鸟蛋,下湖捞锦鲤,连屋脊最高的陶然居都爬上去过,弄得山庄的仆人苦不堪言。
也许是幼时的情感最纯粹,回忆最快乐,蓝佳音对林琼和林怀德这对姐弟俩,总是存着一份思念。
虽然在蓝家出事的时候,这对姐弟由始至终都没见过人影,她少不了埋怨过,但扪心自问,到底是恨不起来这对儿时的挚友。
从前不知详情的时候,蓝佳音很纠结再次见面要如何相处,可是等她知道三叔干的好事,父亲当年为何被当今圣上遗弃的原因后。
也就释怀了......
试问,谁家敢搭救造反之人的子女?
那位有脑子的长辈,能允许自家孩子和造反逆贼的子女来往?
特别金阳公主还是圣上的亲女,她所有的依仗,都来自自己父皇的宠爱,又怎么可能做出触动这位逆鳞的事情?
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做啊......
那么关在大牢里的蓝佳音,没能等来林琼和林怀德,也是必然的了。
于是,总算稍有释怀的蓝佳音,再见到十岁的林怀德,不禁是满心感慨,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睿郡王白嫩嫩的脸上美美的捏了一把。
“唔,这手感才对!”蓝佳音眯起了眼睛,“真不错,再来一下好了!”
这是谁家的小姐?”
“如此胆大妄为,竟是接连捏了郡王爷的脸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