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诡术,不足挂齿。”
亦将笑了笑。
奇怪,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个词是‘纵横家’?
君穆从贵妃榻上坐直身体,眼中透出不赞成的意味。
但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亦将。弈棋者,黑白已定,容不得悔改与半分迟疑。进则一往无前,退则粉身碎骨
“既然你心中已有成算,何必全都交代给我听呢。”也不怕我泄密?
亦将神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倒不知道你这种人什么时候会对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有兴趣了。”
“我这种人是什么人?”君穆嘴角抽了抽。
“看似君子如水、淡然风趣,但实际上心思玲珑,智珠在握。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为人阴险,在人背后犯坏,黑水都藏在肚子里的那种。”亦将毫不犹豫的吐槽,“而且我一个局外人,要真有人关注我,也只会怀疑是李诚李大公子的幕僚你把朝堂上的事情告诉我的,你又何必好端端的把自己往浑水里扯呢?”
“我可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君穆表情都没变,依旧是一派悠闲,好像亦将威胁的不是他一眼。
亦将一摊手。“重点可不是你说没说,是杨京和李大公子信不信吧?”
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君穆心里有些好笑。
亦将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突然靠近他低声说道。“古有豫让为知己者死。我若是败给了杨京,你以后可找不到另一个像我这样机智的知己与你谈天说地了。”
君穆长叹了口气。“看来就为了找个可以和我谈天说地的知己,我也不得不帮你一下了。”
“好说,好说。”亦将和君穆交换了一个眼神。
君穆和亦将同时在桌子上写出了一个‘火’字。
*
凡火攻者,必因五火之变而之。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
此时时至深秋,本身就是天干物燥,容易起火的天气,所以陈平才在驿馆周边的防护上着重预防了走水,还准备了地窖以备无患。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来自西域的夏琪公主抵达洛阳的第一夜,驿馆便突然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等到城中可以看到的时候,火光已经冲天而起,伴随着滚滚的浓烟,映红了半面的天空。
正在整装休息,连接风宴都没来得及参加的公主一行人就这样被毫无征兆的困在了驿馆之中。
“走水啦,驿馆走水啦!”洛阳城外原本负责警戒而昏昏欲睡的士兵们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吓得满身冷汗,四下分开,救人的救人,找水的找水。
驿馆内的夏琪在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只觉得四周的气温很高,灼热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外面吵吵嚷嚷的。
不管,洛阳深秋的天泣会这么热吗?夏琪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栖迟连忙打开门看了一眼,但马上被滚滚上来的浓烟熏得关上了房门。
“公主,走水了。”
“走水,走什么水?”夏琪夏琪来的西域并没有避讳‘火’的字眼,所以并不知道走水就是起了火灾。不过她恍惚了一下,看到栖迟的脸色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起火了?”
栖迟脸色难看,点了点头。
她麻利的打开窗户。可惜二人所在的楼层是驿馆的三层,若是直接跳下去的话一定会受伤,但如果把床单什么的东西做成绳索呢?
栖迟连忙转身寻找可以用的上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突然从房顶上翻了下来,顺着打开的窗口跃入屋内。
“跟我来。”君穆递给二人一条湿布披在身上,掩住口鼻,拽着两名少女匍匐向下前进。
陈平在驿馆的外面一边调度,一边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脸色不明。
火势来的很是蹊跷,看上去火光冲天但是却是从上而着,屋下反而只有浓烟,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知道是否打算趁乱做些什么。
火势起的非常迅猛,从刚开始到现在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可是连驿馆都烧的摇摇欲坠。外围的士兵无法进入火场,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公主的身影,显然陷在了驿馆之中。
“救出公主者,一律官进两品,赏千金!”陈平沉稳的吩咐着,仔细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大将军呢?”奇怪,洛阳城外起了这么大的火,按道理说林耀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赶到?
陈平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已经着人去通知了。”小兵回复道。
陈平身后的亦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兄莫慌。我见刚才有人从屋顶翻了进去,显然是救人的。驿馆下面还有准备好的地窖,公主应是无虑,陈兄自可放心。”
这么大的火往里冲,不是救人的难道还能是杀人的?
“如何能放心。”听到亦将这么说,陈平微微松了口气。他担心的,比起公主,更多的是那微弱的违和感。
“还不知如何与大将军交代。”
亦将看着壮观的火场感叹了一下,咂咂嘴。“我觉得吧,大将军应该是不会问你这件事了。”
“为什么?”
亦将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传来马蹄声的另一个方向。
火光之外,依稀看到从洛阳的另一方向而来的两骑骏马奔了过来。
马上的人戎装盔甲,身配武器,英武非常。但不管亦将怎么看,都不觉得特地赶来灭火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