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之情固然重要,但对一女子来说,良配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我观亦将军少年有成,又对郡主情谊厚重,不如就趁此机会定下两人的姻缘,将军以为如何?”
林羽姬红唇微微弯起,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亦将虽然看起来对明湘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既然为明湘开口,就证明至少是存在其他感情的。既然明湘已经被封为郡主,也就是和皇家上了同一条船,那她何不借着这个机会用明湘牵制住亦将呢?
如果亦将和作为郡主的明湘结下姻缘,也无异于他站在了国亲的一边,将会成为项长的助力。
‘她这是以为自己特意将把柄送到了她手中吗?’
亦将嗤笑一声,刚想开口。
“明姑娘精通音律,歌声曼妙,不愧为才女之名。”夏琪轻笑一声,站了起身。
她走下席位,挽起明湘的手臂,亲切的说道。“本宫与明姑娘相处许久,都未曾有幸听到明姑娘的词赋。今日一观,果然甚为惊艳。夏琪这里也有一曲,想要作为西域的礼物献给楚国皇帝,如若明姑娘不介意,不知可否伴奏一二?”
林羽姬看到横插一脚的夏琪,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夏琪公主……”
李诚巴不得把林羽姬后面的半句话堵在她肚子里。他哈哈大笑。“西域之曲,能得公主亲自献唱,也是一件乐事。”
如今明湘的身份水涨船高,谁都知道她可以用来作为控制亦将,并且向皇室效忠的棋子。
退一步说,就算不考虑明湘此时的封号,单单是当她重新作为明府的嫡女时,站在她背后的便是一个世家。
这样的香饽饽,谁又不会垂涎三尺。
李诚玩味的目光在夏琪的脸上一转。
夏琪注意到了他,投过去一个明艳温柔的笑容。“承公子此言,愧不敢当矣。”
明湘婉言推辞,“湘儿久居中原,未曾前往西域。若是不得曲中之妙,恐污了公主的雅声。”
“无妨,我虽久居西域,但是也仰慕中原文化。此曲,当以中原歌赋为之,明姑娘不必自谦。”夏琪不容明湘拒绝,把她拉到了古琴前面。
明湘犹豫了一下,她并不知道夏琪究竟想做什么。
她沉思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如此,明湘献丑了,若有失误之处,望公主不要见怪。”
“如何会见怪。”夏琪笑眯眯的看着明湘,若真有失误,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明湘与夏琪对视一眼,其中的意思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
“夏琪献丑了。”夏琪身形娉婷,把背脊挺直,脸上流露出一个骄傲的微笑,一瞬间让明湘觉得格外眼熟,似乎在谁身上看到过一样。
夏琪张开口,声音高昂激烈,每一个字都紧扣着人心。
“良宵对月当如何?良宵对月当一酌。
若得杜康话娇娥,不待风云做相合。
欲使风静窥林木,难留云驻弄蝶足。
舍得锦绣剔傲骨,能换龙钟共老路。
未叹青锋鞘中客,不见关外还人辄。
苦渡十年寒彻骨,窥得乾坤入棋壶。
拨纵描横手上笔,合南连北钵中衣。
既负成败添功绩,誓保河山少年纪。”
词过一遍。
亦将的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过一样,当场呆愣住了。
夏琪的目光略过他,微微挑起眉角,从乐工手上接过鼓锤。她挥动手臂,‘铛’的一下将鼓锤敲击在鼓面上,用鼓点连成了乐曲。
鼓点一起,明湘的手跟着一动,在古琴上快速滑动,几个平音跳出,毫无缝隙的衔接上了夏琪的鼓声。
明湘与夏琪的目光再次相遇。她手腕一动,手下的乐曲居然在刚才的激烈之上又拔高了一层。
夏琪也不示弱,红唇一启,将原本高亢的歌声再次拔高,伴随着琴声与鼓声,又将词唱了一遍。
一曲终了,余音尚且绕耳,整个大殿的人都沉浸在夏琪和明湘的乐曲中,没有人知道那个纤细的人影哪里来的爆发力,可以将这样一首气势斐然的歌曲演绎的淋漓尽致。
“好词,公主好抱负。”明湘抬起头。
在夏琪第一次吟唱歌曲的时候,词中的气度和夏琪的自信都让她惶然,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伫立在自己眼前。
倘若不是太过熟悉,她恐怕会将二人混淆掉。
不,应该说正因为熟悉,所以她从夏琪的身上看到了亦将的影子。
想起夏琪的侍女曾管亦将唤作‘二哥’,明湘没由来的心中有些别扭。莫非他们果然是旧识?
“好曲好词,郡主之才,果然不逊于绝色容貌。”夏琪笑了笑,眼中颇有些意外。
不愧是亦将选中的人啊。
“公主羞煞湘儿。”明湘微微用宽袖掩住半面,做害羞状。“在公主面前,如何称得美貌。”
“琴出如有骨,骨中窥人心,心中衍生貌。郡主确实天姿,何必谦虚。”夏琪感叹道,“词是好词,为故人戏作,可惜却被本公主糟蹋了。”
夏琪摇了摇头,“终究是女子,胸襟如何能与少年相比。”
“公主只身远赴洛阳,为西域求得平安,气度足以称作巾帼,得此词其中九味,何必过分自谦。”明湘突然很想知道夏琪口中的‘故人’究竟指的是谁。
夏琪没有给她机会,亲切的挽住明湘的手臂,把她引入主席位的女眷之处,坐在了林羽姬身边。“说来也是奇怪,本公主居然觉得与郡主甚为投缘。”
夏琪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