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明湘听到夏琪的话,呆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向亦将那里投去一撇。
亦将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夏琪的话,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陈平侧过身,与他低声说了什么。亦将点点头,起身刚想离开宴席。
“这不是亦将军在照水楼中所出的翻转棋子的问题吗?”李诚身边的某个男子突然大笑了出来,再次把所有人的视线拉到亦将的身上。
“公主可不能信口开河啊。”男子旁边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官员补上了一句,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亦将。
总是有些人,一旦找到机会就要见缝插针。
亦将知道,这两个人应该算的上是世族一系的子弟。他刚才似乎见到他们对李诚恭恭敬敬的致礼了。
“不可无礼。”李诚不悦的瞥了他们一眼。
他又不是林虎那个蠢蛋,现在可不是和亦将直接拉开架势的时候。
亦将停下脚步,轻蔑的笑了笑,口气中都是无所谓。“小子于西域之人手中得到此题,赶到颇为有趣,顺手在照水楼问过了杨公子。不知为公主所做,还望见怪。”
“这么说,将军扬言用此题与洛阳众才子比试时,竟然也是不知答案了?”发文的人被李诚呵斥住,脸色很不好。但是他见到亦将退了一步,以为抓到了机会便不依不饶。
李诚的面色有些抱歉。“庆兄,你多饮了。”
“不知答案?”亦将忍不住笑了出来,“大人莫不是以己度人,才以为亦将和你一样蠢笨。”
他虽然行事随心,常常出人意料,但那也不代表他做事情就没有底线了。最起码,对洛阳文人们的敬佩还是不能作假的。
人可以恃才而妄为,但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知答案,如何敢与洛阳众才子一较高下。”
“如此,诚倒是也对答案颇为好奇。”李诚彬彬有礼,得到亦将的回答后才追问。
他其实也对着这个棋谱想了很久。
“雕虫小技而已,怎能难倒诸位。何必让亦将把此迷揭开,抢了才子们的风头呢。”亦将挑眉看向王意。
“王大人,可是已有解法?”
“如何能有解法。”王意摇了摇头,有些好笑。
这个少年也有耍无赖的时候啊。
王意对众人解释道。“横竖八格的正方形,若是分割并且不计重复,有36个横三纵三的小格子。加在一起便有36种排列方式。所以可以操纵的回数是翻转棋子的次数的36次,然而却有64个格子,所以无论如何此题都是无解的。”
这才是没有人写下解法的真正原因。
只是一道诡辩之题,大多数人都猜出了无解,只是没有找到无解的原因罢了。
“大人果然好算计。”
“你这家伙,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杨京留后路。”陈平笑骂道,一挥手,不着痕迹的扶住亦将,转身出了白虎殿。
从头到尾,亦将的眼神只是泛泛飘过场中,没有集中在谁的身上,也没有如大殿中看戏的人所预料一样看向夏琪。
夏琪坐在位子上,只是带着含蓄的笑意与明湘攀谈,也未曾把视线转过去。
这份默契让明湘心中微微一动。
“明湘也有一问不解,不知公主是否愿意给予答案。”
“郡主但说无妨。”夏琪应道。
“西域都城,与楚国遥遥万里之隔,单一行就要近年之久。公主乃是西域王最受宠爱的女儿,在国家之中想必也有不少俊杰追求,衣食不愁,却不知公主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踏上了来到我楚国的旅程呢?”明湘问道。
*
夏琪的歌声高亢且激昂,一言一句,都将一位少年自信满满的形象刻画在了众人的心中。
少年靠坐在大漠的砂石上,悠悠然的看着万里无云的暗空。
天上的星辰如斗,悉数变为棋子落于盘上,而他作为棋手,带着一丝嘲笑,也不知是嘲笑自己空有能力却不得肆意而行,还是嘲笑山河乾坤的变化竟然系于一人肩上。
‘天机一脉,只凭一代一人,如何可以护国?’
脑海中蓦然出现的画面在亦将脑中炸开,让他的身体不禁微微晃了晃。
如同在馆驿时一样,无数的声音和图像在他大脑中掠过,组合成各种匪夷所思的片段。容不得他去观看,这些片段又调皮的散开,让他在剧烈的头痛之中只能隐隐摸到了某扇记录着情景的大门。
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温热液体涌上喉头。在于林虎交手中的内伤被强烈的头痛激活,一上一下在亦将身体中肆虐。
他端起酒杯,就着一口水酒把鲜血咽了回去。
“可是旧疾复发?”陈平有些担忧,小声问道。
在亦将身边的他最先注意到,在白虎殿众人沉浸在夏琪的歌喉中时,亦将却是反常的一动不动,微微低着头,额角流出冷汗。
有过一次经验的亦将忍住眼前一阵阵的晕眩之感。
他咬了一下舌头,在疼痛的分散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容将先去偏殿更衣。”他压低声音对陈平说道。
亦将站起身,没有注意到夏琪的歌声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换成了于明湘的交谈。
“咦,这道题不是亦将军在照水楼中所出的翻转棋子的问题吗?”席坐的后方突然传来某人的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拉回到了亦将的身上。
亦将停下脚步,带着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阁下莫不是以己度人,才笃定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