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儿,也不见方子怡的手掌拍来,蓝如絮大着胆子睁开眼。
刚一睁眼,蓝如絮就呆住了,跳入眼帘的是一个单手叉腰,另一手捂住小嘴,身躯不断轻颤的妙人儿,那曼妙的身姿化成一道美丽的倩影,连带着一对玉峰不住的上下起伏,好一道亮丽的风景。
“噗嗤!”方子怡实在忍不住了,轻笑出声,捂着胸口笑道:“蓝公子你还真是有趣儿,还要赶着去投胎,生怕耽误了好时辰!”
又是一窜银铃般的笑声,这次的声音却比刚才大了许多,曼妙的人影也是一阵花枝乱颤,她眼眸中泪花隐隐浮动,只不过却是笑的。
“我说你笑够了没有?一会杀啊,一会笑的,美女,你不累我都累了,咱能消停会么?”蓝如絮闷闷不乐的咂咂嘴道。
方子怡笑着擦去泪珠,脸上泛起淡淡的粉色,温柔道:“公子莫要生气,小女子方才只是试探公子,如今误会已消,看来公子的确不是细作,还请公子不要生气。”
“你怎知我不是细作了?”蓝如絮撇撇嘴问道。
方子怡轻抚一缕青丝到耳后,说不出的柔情,轻笑道:“公子你觉得这世上可有赶着去投胎的细作么?”
蓝如絮顺势往地上一坐,取过一截枯枝拨弄着篝火,没好气的道:“说我是细作的也是你,说我不是细作的还是你,你说你一个女人,没事尽是打啊,杀啊的,而且就算有西域细作到大明来,跟你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么?”
“小女子我...只是好奇而已,其实,爹爹也经常训斥我,让我少关心点这些问题,只是...哎!不提也罢!”方子怡随之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叹了口气,也缓缓坐在他的对面。
蓝如絮也感慨的叹了一声道:“你还有爹爹训斥你,心疼你,你应该知足了,我却连爹都没有,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想多叫他几声就没机会!本来家里还有位母亲,只是现在,我却不知道母亲在哪里。”他无力地摇了摇头,继续摆弄了几下篝火。
方子怡望着他,贝齿轻咬,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抹了抹脸颊,强笑道:“不知公子去西域之前,家乡可在我大明?家里以前是做什么行当的?你说的西域那些事儿,是真的吗?”
蓝如絮抬头望了望屋顶,缓缓开口道:“哦,我的家乡在南京,父亲还在的时候,是当官的,后来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去了西域,我说的那些事儿当然都是真的。”
“公子?南京,是什么地方?小女子从未听过,伯父又是当的什么官呢?”方子怡疑惑的看着蓝如絮问道。
南京没听说过?明朝的时候不就已经有南京了吗?蓝如絮一阵狐疑,随即开口道:“呃,南京就是...哦!就是金陵,我父亲差不多是个县令吧!”还好平时读过的书本不少,一下想起南京就是金陵,父亲呢,也就治理个小县城,差不多算是个县令吧。
“公子的家乡在金陵?那岂不就是金陵人氏?”方子怡一阵喜上眉梢,惊诧之极。
金陵便是古代的南京,古语有云:‘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是中华文明重要的发祥地,有‘天下文枢’的美誉!
蓝如絮低着头一阵暗自嘀咕:“这古代人不都对当官的感兴趣么?怎么她只对我的家乡感兴趣?”
他自顾自的嘀咕了老半天,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来,就轻轻一摇头,抛开了这些杂念,无奈的说道:
“差不多吧,要说在金陵也没错,不过,我这辈子,也就在很小的时候回去过一次,现在是什么模样怕是记不住了,现在的我也不过是一缕游魂,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蓝如絮也没说假话,他老家在江苏省,后来一家人搬到了西北,自己就是在西北出生的,无巧不巧的是,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到了这所谓的‘大明朝’。
想到这,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而且最近接二连三的倒霉,心里一下惆怅不已,双眼微红,不由得感叹一声,轻吟了一首古人的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说完,他仍自顾自的低着头,说不出的寂寥。
“自古以来,我江南繁华之地便盛产才子佳人,就以公子现在所吟的佳句来看,才子两个字,蓝公子当之无愧,公子定是我大明江南人氏不假!刚才对公子有所怀疑,小女子实在抱歉!”方子怡一脸诚恳的道。
蓝如絮木然的抬起头,一脸诧异的望着方子怡,刚才还对我又打又杀,现在随便吟一首古人的诗词,就判断我是才子,不是奸细,这女人也太武断了吧?
他干咳一声,淡淡道:“要说我是大明人氏,倒也似乎不假,但是说我是才子,怕是姑娘高看我了,就我肚里这点儿墨水,我自己还是知道的,我就是个小厨子而已。”
“以公子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个低劣的厨子呢?只听公子方才所吟佳句,便已属上上之作,公子也不必过谦,只是听公子诗中的词儿,似有一种孤独在世的感觉,听闻公子乃是自西域而来,小女子对西域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不知公子能否给小女子细细讲上一讲?”方子怡美目流转,缓缓开口道。
厨子怎么了?厨子不是人?这女人什么情况?我说我是厨子你不信,倒是三两句不离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