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黎剑池是生是死,我得先搞清楚了才成。不可再深入洞窟,若在空旷处对战,张禄对自己的闪躲、逃跑之能还是颇有信心的,肯定打不过嘲风,但不一定逃不出生天去。前后较量过两回,嘲风有多大斤两他也很清楚——刨除掉满血复活的特异功能外——如今长剑在手,不至于一招都挡不下来。
“宵遁符”能将人转移至百丈之外,搁后世就是三百多米,以张禄如今的脚力,怎么也得跑个半分多钟,等来到洞窟之外,真的连黄花菜都凉了——生死搏杀,命争一线,顷刻间事,嘲风早就打死了吾丘勇,并且击翻才刚坐起身来的黎剑池,按住了他后心大穴。
张禄在洞外一探脑袋,嘲风便即察觉,当下冷笑一声:“你胆子倒不小啊,还敢回来——也罢,我便放汝一条生路,回去向东黎侯禀报,就说他侄子在我手中,有本事尽可遣人来救!”
张禄怒斥一声:“贼子尔敢!”挺胸直闯,朝着嘲风面门就是狠狠一剑刺来。
他想得很明白,嘲风既然要他回去传话,估计是不会当场取自己性命的,而如今全军尽没,只剩一个自己,竟然连血都没吐上一口,身上毫无带伤迹象,要是返回东黎侯府,又该怎么交代?你是畏死偷生,早早跑了呢,还是根本就是跟嘲风暗中勾结嘲风的奸细?我得当着黎剑池的面跟对方再多交两招才成,最好杀得惨烈一些。
嘲风倒想不到张禄如此刚烈(其实不是),倒也毫无畏惧,左手仍然按着黎剑池,右掌当即打出。他掌风虽然也未能及远,总比普通长剑攻击范围要广,张禄的剑尖还没能沾着他皮肉,估计掌风便能将其全身笼罩。所以才不闪不避,大大咧咧地正面相扛。
谁想张禄这一剑并不走实,才到半途,突然硬生生地又撤回去了,随即就站在洞口大骂:“恶贼,若有胆量,便出洞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嘲风差点儿笑出声来——这小子哪儿学来的套话?还三百回合,我要十合取不了你的狗命,从此把名字倒过来写!因为张禄身上存在太多疑点,他本来不想节外生枝,既然这小子跑了,那也就不着急追啦,然而他又回来了,干脆,让他去给东黎侯府送信得了。可是张禄扬声叫阵,嘲风素来气盛,又哪里忍耐得住?于是手脚并用,连封黎剑池数处大穴,随即蹿跃而起,就直奔洞口杀来。
张禄心说唉,你丫还真追啊……匆匆撤步,把嘲风放至洞外。洞口过于狭窄,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问题两人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那就必然是强者胜啦,对于张禄来说,无论想搏命还是想逃跑,那都是相当不利的。于是让开两步,激得嘲风出洞,然后才抖索精神,挺剑杀去。嘲风当即展开一双肉掌,节架相还……
两人前前后后,总共交了十六七招,张禄越战就越是心惊,因为他发现嘲风并不仅仅滿血复活,而且在招式运用上,竟然短短半夜之间就又有了长足的进步。难道白昼间对战,他有所留手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除非他想自杀……
仗着身法灵活,张禄勉强对敌了这么十来招。汉代在武技上的水平其实并不高,缺乏成熟的武术理论和斗战技巧,虽说他的剑术本是仙人张坚所授,但张坚走的并非以武入道之途,其实未脱凡间窠臼。但是张禄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虽然民间习武之风不盛,经过多年积累,中低端的武技水平却隐约追上了天垣世界——缺乏高端武技,相对问道境高阶,开始摸着大道的门坎,可初步引发天地威力,以及更高境界,地球世界存在着玻璃天花板,谁都不可能真的练得上去。
但就这中低端的武技,张禄此前虽然没怎么学过,身边儿却恰好有几个醉心技击的朋友,有练太极的,有玩拳击的,偶尔还去耍耍空手道、格雷西柔术啥的,经常当着张禄的面切磋,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学着了不少纸上谈兵的技巧。这些技巧原本埋藏在记忆深处,但在修仙过程中,记忆力有了翻倍的增长,印象逐渐清晰,等到抵达天垣世界,投入东黎侯府,他难免挖掘出来与本世武技相对照,尝试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所以张禄能够玩出不少天垣世界之人根本没想到过的小花巧,进攻时虽然没什么效果,腾挪闪避之间,却可资以扰敌判断,拖延自己落败的时间。所以才能勉强支撑十多招,身上仅仅中了两掌而已。
但就这两掌,已经让他胸口发闷,体内真气运行不畅,四肢“嘎巴”作响,濒临折断的边缘啦,要再继续斗下去,不但毫无胜算,而且难有生理。张禄知道差不多啦,见好……不见好就得收了,于是卖个破绽,转身就跑,嘴里还叫:“有种就不要走!除非你赶紧放了四公子,否则东黎侯府必不能与汝善罢甘休!”
嘲风也不敢远追,就怕暗中还潜藏着什么好手,趁着调虎离山的机会,跑洞里去救了黎剑池。于是冷哼一声:“回去报信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侯府派人过来。”
张禄连夜狂奔,很快便找到了留在山下的坐骑,打马扬鞭,第二天午前便即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