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哭了!
会场中虽然也有许多初高中的文学青年,但更多的是那些平素里稳重的中年人。
他们曾经或许也有非常朴素的文学梦想,带着一些非常朴实的梦想进入到这个圈子,或许也曾经想过沉下心来写出一些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但现实的残酷告诉他们,纯文学丝毫没有市场!
他们开始沉迷于酒精,开始沉迷于混迹官场,开始在编织自己人脉网络上越走越远。他们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远,他们变得跟以前他们所讨厌的人一样,再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也曾经有许多深爱的人,可那些人大多不会多看一眼这些所谓的文学青年。自从80年代之后,文学已经成为一个笑柄,没有人把这当成一个高尚的行当,所有人只不过是想出名!
好几个作协的领导都哭了。其中有一个,当听到郑龙略带感伤的语调所吟出的“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时,双眸饱含泪水。
他想起了上山下乡的时候,曾经跟一个京城的女知青相爱,但遭到了对方家庭的反对。因为家庭条件的天壤之别,两人只好各奔东西。每当想起这些后悔的事情,他那已变得世俗的心,也会变得柔软起来,变回那个十六七岁渴望爱情的文学青年。
而另外一个作协的女领导,也想起了曾经高中时遇到过的那个老师。曾经那么暗恋那个老师,可是却无法说出来。等到自己毕业后再去找老师的时候,老师已经得病去世了。从此以后,女领导只能每年到老师坟前上一束花,默默在心底纪念老师的生日。
甚至连刘光光含着许多泪花。他想起了当兵时的那些战友,现在散落在天涯,即使再度相聚了也已是物是人非,人人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再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真是写绝了!
这句中,看似写感情和景色毫无关系,甚至上下文之间逻辑不通,但是就是能够莫名让人有强烈的代入感,让人感慨至深!
因为人人都有后悔的事,人人都有无法挽回的事,人人都希望有后悔药,可以回到某年某月某日。
而此时的刘诚已经彻底蒙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我输了,我竟然输了!我输了!”
他疯似地看着郑龙,眼神中仍充满着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你居然能写出这样的诗!为什么,为什么我居然会遇到你这样的对手!”
郑龙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可怜的孩子,你并不知道你到底在跟一个怎样的对手作战…
甚至连刚才酩酊大醉的王刚听到这首诗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过,他似乎又一次诗兴大发举杯畅饮,于是很快又喝得昏沉下去…
八月人激动地语无伦次…
“郑龙…你太神奇了!你的身上到底蕴藏着多少能量啊!”
胡未来则是气定神闲地说:
“我老胡找的人能错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站在一旁的周红和史一也长出一口气。毕竟方才的局势变化太快,让她们也有些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倒是程大仁最快反应过来,赶紧给大家打了个圆场:
“今天我们的文学盛会真是异彩纷呈,既有几位老一辈文学大师的捧场,更有这样少年文学天才的争奇斗艳,相信我们华夏文坛一定会越发精彩!好了,今天我们的宴会就到此为止,大家如果意犹未尽,可以再私下里约各种酒局!祝大家晚安!”
说完,宴会场响起了美妙的音乐声,程大仁毕竟也是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知道怎么应对这样尴尬的场面,就是让大家见好就收,也不至于将来太难做人。毕竟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何必搞得那么你死我活抹不开面呢?
然而刘诚应该是彻底完蛋了。
在所有文学青年之中,他已经被彻底孤立。没有人愿意再去搭理他。
他一个人痴痴坐在一张椅子上,整个世界的繁华已经跟他无关。他好像姑苏慕容复那样被世界遗弃了,仿佛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称王称霸。
“呵呵。呵呵。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关心他在嘀咕些什么了。
郑龙回到酒席中,又分别和几个作协的领导敬酒。现在的他借着酒劲,把先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整个人又恢复到后世的心智水准了。
“诗写得太好了!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一个大腹便便的作协领导跟郑龙谈笑风生,他的名字叫陈智明,曾经在八十年代也是华夏赫赫有名的朦胧派诗人。只是现在已经多年沉溺于酒杯之中,再也写不出当年那种朦胧的诗句。但是郑龙今天的诗,真正让他感受到了些许八十年代的感觉。
“老陈,我看你是喝醉了吧?郑龙的这首诗,别说你我,我看就是整个二十世纪的中文新诗,都没几首能比得上的吧!”
说话的人是欧阳河海,也是个八十年代的诗人,曾经以写先锋诗歌闻名。后来诗歌不流行以后,他下海经商,开了一家餐馆,倒也做得红红火火。现在在海上市的作协谋了一个闲差,整日就和一些酒吧妹纸厮混,也是久未提笔的人了。
陈智明看欧阳河海如此揶揄自己,虽然有点不开心,但也无话可说:
“哎,你说你个郑龙,怎么就生在现在这个时代了。你要是生在我们那个时代,少说有一个连队的妹子倒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