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特意等在这里的吧？”无苏默默出声道。
洛言萧微微一笑：“仙子很聪明。”
“你想做什么？”无苏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洛言萧手腕上摆动的铁锁链。
洛言萧不答反问：“仙子不想知道为何是你被选中做救世的天女吗？”
无苏自嘲地勾唇：“你不是说时候未到吗？”
“……不过是凡界耳目杂乱，不便说罢。”洛言萧似是神情认真道，“仙子当知，天女从来是应劫而生，说是救世，真正意义上不过是六界轮回劫难的牺牲品而已。千年轮回，千年劫难，天女就是如此一代一代地被牺牲，仙子不觉得这命运很可悲吗？”
无苏不置可否，好也是他说，坏也是他说，天女什么的真假谁知道。
不过，他这说话的意思倒是奇怪，表面像是替天女在愤愤然，往深了一想却很有挑拨离间的意味。
他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无苏眯起眼，内心起了警惕，不露声色地顺着他的话语道：“既然是命运所定，不过宿命两字，也许是无可奈何吧……”
洛言萧似乎眼睛一亮，有些急切道：“若是命运可以改变，是否天女就不会认命呢？”
无苏神色淡淡：“……大概吧。”
他摊开手掌，手心浮起一本古书，书的封页上“天地玄明”四个字异常显眼：“这东西想必仙子还记得吧？”
无苏呵呵冷笑，是否我说不记得，你就会顺其自然地当成自己的东西呢？
您是龙宫的二殿下吧？还是说凡是龙都喜欢强取豪夺这一套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古怪地说了两个字：“记得。”
洛言萧神情自若地继续说道：“仙子一定会奇怪，为何会莫名其妙地流转各界，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卷入各种事件中，为何一次次仿佛是历劫一样的经历……其实也不奇怪，仙子虽被选中作为天女，却并非的唯一候选人。”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无苏一眼，仿佛是惋惜的模样：“天女既然是救世之女，必然要经过重重考验，感受六界轮回中的九种痴念，塑身洗心，方能真正承担起救世的责任。若是在这途中，仙子迷失自我，走火入魔，便是万劫不复，非但不能行救世之责，反而易成乱世之祸水。“
无苏听得无趣，掩嘴轻轻打了个哈欠，二殿下对洗脑这事还真是兴致勃勃。
说话间，洛言萧落了手，任凭古书悬浮在半空中，幽幽闪烁着光芒：“……此书实际是指引六界九念的指引书，鬼界需要突破的是‘死’，即‘起死回生，肉身不腐’，凡界需要突破的是‘老’字和‘痴’字，分别是‘情生情灭，由己由心’和‘灵识蒙化，练达人情’，对应的事件想必仙子已经历了一番。”
无苏随即想到鬼界和凡界发生的几件印象深刻的事情，继而又想到体内的图纹和额间的浮字交相呼应，目光沉了沉，没有出声。
洛言萧又道：“现下在妖界，仙子想必已有了准备吧。”
他扬了一下手，古书开始哗哗翻页，然后在中间的一页停下摊平，随即出现的是“嗔”字和“舍”字，旁边分别注有“幻影迷离，幻化万千”和“妖行天下，我随我心”。
无苏垂了下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些字的表面，神情复杂：“殿下已经知道了这两字对应的事件？”
洛言萧神情微微一滞，隐隐有不悦的意思：“事件均是随机而生，本殿若能知晓，岂非是得天造化，难测天意亦了然于胸……”
他挥了下手，古书飘飘荡荡地向着无苏飞去，飘到近处时，光芒闪了闪，极快地没入无苏的身体内里，消失不见。
无苏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心下想着，幸好不用自己出声讨要啊。
这年头债主不是大爷，欠债的才是大爷。
失主就是个锤子，强盗才是主人，他想给就给，不想给你就等着吧。
她默默吐槽完毕后，抬头看向洛言萧道：“那二殿下真正想说的是……？”
“玄明上神现已陷入沉睡不醒，既然如此，若是我们能赶在她苏醒之前，提前走完天女的历练之途，提早飞升上神，想必就不必再受制玄明上神的六界法则约束。”洛言萧期许地看着她，仿佛寄予了某种厚望。
无苏隐约觉得玄明上神这四个字有点熟悉，又不是那么熟悉。
玉蝶在体内传音提醒道，玄明上神便是那次让她强行失忆的罪魁祸首，也是最后附身的那具萝莉躯壳。
无苏微微挑眉，感觉有些微妙，是她啊，不由得出声问道：“玄明上神跟天女是什么关系？”
洛言萧的神情浮起一丝惊异，似乎是没料到无苏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顿了顿才道：“玄明上神与天女是双生出现，由她选中天女，陪伴天女成长，引导、监督天女不致走向歧途歪路……”
“……类似奶妈吗？唔，严格的奶妈吧……”无苏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
洛言萧默默地停止了解说，额头上挂起了数道黑线。
玄明上神是奶妈？好像还真有的像……打住，不能再想象，不然岂不是要跟眼前这丫头歪一路了。
“……那殿下知道这些事件可能出现在哪里？可能跟谁有关吗？”无苏认真地注视着洛言萧看似平静的面部表情。
这种事情真假并无所谓，真的那最好，自己可以省力，假的那就看看他到底想利用自己达成什么。
洛言萧温和一笑，目光闪烁里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