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的神情十分微妙。
“我祖父拿走了你们局的东西?你让我还给你?”
略略略……
顾念之恨不得吐舌头表示不屑了。
“你好像忘了,你们局的东西全都被人顺走了……”顾念之好笑地看着莱因茨,“你让我怎么还?——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
莱因茨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们那一次被弄走的东西,其实我们都有备份,最多改一下密匙,信息可以共享,只要那些人能破解我们的密码。不过呢,你祖父拿走的东西可不一样。很多年前的战争年代,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电脑,一切资料都是纸质保存。他拿走了原件,销毁了复印件。”
顾念之:“……”
干得漂亮!
顾念之笑眯眯地眨了眨眼,俏皮地说:“哎呀!这真是不好意思,看来你们局的风水不好,一再遇到这种事!”
一点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莱因茨有些生气了,眉头紧锁,声音沉了下来:“cereus,这件事很重要,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我哪有。”顾念之摊了摊手,打定主意不能答应莱因茨的要求。
她祖父拿走东西的时间,听莱因茨说,是很多年前的战争年代,根据年纪大致推算,那应该是二战时期。
二战时期能从德国盖世太保那里拿走原件,并且销毁复印件,这可不是一般的牛人。
而能让盖世太保追寻半个世纪的东西,肯定更了不起。
顾念之眼神微闪,也很正经地说:“好,既然这件事很重要,我们也好好谈一谈。”
莱因茨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cereus,你知道就好……”
顾念之却话锋一转,“……你说我祖父拿走你们的东西,那么你先证明这东西是属于你们的。不然我们怎么谈一件物品的归属权?”
莱因茨:“……”
顾念之的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他突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归属权?”
“对啊。”顾念之摊了摊手,“总不能你说我祖父拿走你们的东西,我就马上相信,认为我祖父是个‘贼’吧?你知道的,我是律师,所以对物品法律上的归属权非常重视。”
“你是要我证明,这件东西是属于我们局的?”莱因茨的眉梢跳了跳,按捺住心头的惊讶。
毕竟顾念之真是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的本质。
他们追寻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能拿到台面上。
因为那件东西牵扯到二战时期的很多隐秘,是不能公开说的。
顾念之郑重点头,“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证明这件东西是属于你们的。如果你无法证明,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帮我祖父说话已经够憋屈了,如果再跟着你冤枉我祖父,我还是个人吗?”
莱因茨在制定计划之前,设想过很多情况,甚至把顾念之拒不合作的很多可能的原因都设想进去了,并且一一想出了对策。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顾念之找到他要证据,能够证明那件东西属于他们的证据。
莱因茨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说:“……证据,当然有,但是,恐怕不好拿出来给你看。”
“那我真的无能为力了。”顾念之靠在拱门上,抱起双臂,“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请不要再说是我祖父拿走你们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莱因茨抬起眼皮看她,湛蓝的双眸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感qíng_sè彩。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相信我祖父的人品,我觉得他不会拿走你们的东西。如果他真的拿了,那说明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顾念之振振有词,拒不承认她祖父曾经做“贼”。
“呵呵,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倒打一耙。”莱因茨冷笑着看向门外空旷的场地,那里铺着雪白的大理石,在南亚的阳光下映出白玉般的光泽。
“倒打一耙?”顾念之也冷笑,“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贼喊捉贼。”
莱因茨猛地抬头看她,“cereus,你是好言相劝不听,非要逼我出重手?”
“重手?”顾念之不屑地嗤笑,“刚才不知道是谁说不会伤害我……”
“呵呵,我是不会伤害你,我的手下也不会伤害你。可是你的小伙伴,我就不能保证了。”莱因茨一挥手,抄起顾念之的胳膊攥紧了,拉着她从拱门出来,冷冷吩咐自己的手下:“把她的小伙伴给带过来。”
顾念之倏然抬眸看他。
莱因茨寒着宗教般禁欲的一张脸,英俊至极,也冷酷至极。
很快,两个持枪的蒙面男子推着一个绑着手脚,嘴上也贴了胶布的女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容明星已经清醒了,但好像吃了点苦头,头发有些乱,脸上没有贴胶布的地方看得出一丝红肿,应该是被打了。
顾念之不动声色飞快地往容明星身上扫了一眼。
还好,衣服虽然有些脏,但还是穿戴整齐,应该没有被侵犯过……
再看看容明星的眼睛,只有愤怒和恐惧,并没有难受和哀伤。
顾念之放了一点心,扭头看着莱因茨:“你是用她来威胁我?”
“不要用‘威胁’这么恶劣的词。”莱因茨微微躬身,恢复了他一贯“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行径,“我只是希望顾律师能给个机会,帮我们解答一下难题,找到那件遗失已久的东西。”
“你把她放了。”顾念之咬了咬牙,虽然万分不愿意,但还是无法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