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忆已经站起来坐到她们对面去了。
她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她们俩。
秦瑶光给顾念之把垂到耳边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顺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在她的菱角唇边停留了一下。
收回手,她的笑容淡了下来,轻声说:“念之,你听话一点,把手术做了吧,不要让何上将为难。”
顾念之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从秦瑶光的温情里清醒过来。
但她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刚才乖巧的样子,笑着说:“那秦女士,请问您能不能跟我大致说说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有些害怕……”
秦瑶光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
她一手拿起一个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在苹果上比划:“其实手术很简单,就是用伽马刀剔除你大脑里面主管某些记忆的海马体,只是剔除非常小的部分,绝对不会对你的大脑有损伤。你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最多就像切水果的时候,手指头被切破一样的感觉。”
顾念之一听,几乎出离愤怒了。
把大脑里的海马体剔除一部分,能跟水果刀切破手指头相提并论吗?!
用这种方法做比喻,不是蠢,就是毒。
顾念之压抑着心头的愤怒,脸上的笑容更盛,做出天真又愚蠢的样子,睁着一双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真的吗?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做手术,不会有任何风险。”
顾念之在心里已经“呸”了她好几口了。
大脑里面的手术,谁敢说不会有任何风险?!
温守忆在旁边插话,“绝对不会有任何副作用。你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秦姨。这种技术,全世界现在秦姨一个人会。”
她睁大眼睛看着秦瑶光循循善诱的面容,不动声色地问:“是吗?真的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会做这种手术?”
秦瑶光自得的点了点头,“当然。以前我曾经教过一个人,但他已经去世多年,所以现在,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会。而秦家下一代还在培养当中,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顾念之更加好奇了,“那个去世多年的人是谁呢?他是秦家人吗?”
秦瑶光不想提这个人,淡淡地说:“他不算是秦家人,所以有些核心技术他没有学到手,再说他已经死了,说他也没意思了。”
顾念之“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了。
秦瑶光等了半天,见顾念之还是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说:“念之,我知道你对这个手术很有抵触心理,我也明白你的感受。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答应做这个手术,等你恢复了,我就把这个技术全部传授给你,让你做我秦家的唯一传人,好吗?”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秦瑶光确信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围在她身边,只为了偷学一点皮毛。
顾念之却很是惊讶,说:“可是我不是学医的啊?怎么能学您的技术?”
“……这个技术,不需要太多的医学基础,只要会操纵伽马刀,知道如何挑选海马体就可以了。”秦瑶光热情洋溢地说,“而且你年纪轻,就算一点都不懂,我从现在手把手开始教你,不出五年,你就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医学大师!特别是在脑外科方面。”
众所周知,做手术对精密度要求最高的,就是脑外科手术。
脑外科医生每个人都有一双价值连城的巧手。
顾念之呵呵笑了两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为什么啊?我们素昧平生,您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传授给我?”
秦瑶光移开视线,看着墙边多宝阁上的那些玩偶,淡淡地说:“也许我们有缘吧。而且,只要你答应学这门技术,我保证何大哥就不会将它收归国有了。”
所以说来说去,她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不想把这项技术收归国有。
顾念之明白了秦瑶光的来意,心里又失望,又难过,还有一丝鄙夷。
她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淡声说:“您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但是,风险太大,所以请恕我不能答应。”
“风险太大?怎么会呢?”秦瑶光耐心地劝说她,“我们秦家这项医术的关键内容,完全靠手传口授,从来没有见诸笔墨。所以只要我教你,你就一定能学会,一点风险都没有。”
顾念之慢慢地靠在沙发背上,离秦瑶光远了一点,“我不是说这种风险。您是要我接受手术之后再教我做手术。可是如果这记忆剔除手术,把我所有记忆都剔除了,到时候您再来个反悔不认账,我找谁哭去?”
秦瑶光听了,好像很不耐烦了,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冷了下来,“顾念之,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同意做手术,还是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顾念之也怒了,“秦女士,如果你是来求我的,态度最好放软一点,有你这样跟人谈判的吗?”
“我从来不跟人谈判,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秦瑶光站了起来,声音又轻又飘,掺着风雪,冰冷刺骨,“既然你死不悔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拍了拍手,顾念之的房门倏然被推开,那几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给她打麻药。”
一个男子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麻醉枪。
顾念之心念电转,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