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南并未置一词,直接坐在了桌前,端起装了酒的碗自己开喝起来,沈瑾瑜笑了笑,将门窗都关好,吴金南将酒碗放下,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好端端的白天,关门做什么?”
沈瑾瑜笑道:“长公主怕吵,公主府内,若不是被允许,这丝竹之声不敢乱起,我弹的声音太小不尽兴,声音大了,又怕扰到她。”
吴金南只淡淡回了个哦,便继续喝酒。
沈瑾瑜轻轻拨了拨琴弦,自顾自的随心而弹。
吴金南听着琴声慢慢饮酒,倒是比往常喝酒的速度慢了一些,只是就算再慢,他也没有佐音下酒的雅兴,不大一会儿,三碗酒下肚,他将碗放下起身准备告辞,沈瑾瑜问道:“可是我这琴声不够好?”
吴金南答道:“我是粗人,从你进门说的女儿红到这琴,我统统都不懂,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沈瑾瑜做出讶异的表情道:“吴将军何出此言?不过是些许酒水,与一阙清曲,我亦无话可说阿。”
吴金南没料到沈瑾瑜居然是这样的说法,他略一怔,随即道:“既是如此,我便先走了。”
他打开门与正准备进门的玉衡撞了个满怀,玉衡一个没站住直接摔倒在地,吴金南看了一眼,从玉衡身上跨过去便走了。
沈瑾瑜赶去将玉衡扶起来,笑道:“你也太实在了吧,摔的这么厉害干嘛。”
玉衡起身拍了拍灰,有些忧心的问道:“时间够吗?我刚才那一下撞的可以吗?我还是有些担心呢。”
沈瑾瑜牵着玉衡的手,慢慢在茶房坐下道:“尽人事,听天命吧,以小搏大,没那么容易。我们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
玉衡问道:“那现在要准备去长公主那里了吗?”
沈瑾瑜看了看香炉道:“再等等吧,这香已经是要燃尽了,等它燃尽我们就走吧。你就留在我房中,万一……”
玉衡坚持道:“我要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种万一了,如果真的怕,我何必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多少可以加一点胜算。”
香炉的烟袅袅上升,断断续续的一点点飘荡,又散开,到最后终于是在半空中消失无踪了。
香一点完,沈瑾瑜整了整衣襟,深吸了一口气邀道:“现在走吧,我到要看看,我输到现在这么久,到底能不能赢一次。”
沈瑾瑜走到之时,玉衡被拦在了门口,沈瑾瑜笑了一笑,对玉衡道:“你在此处,也是一样的。”进门之后,长公主正在偏厅之中,吴金南尚未离开,长公主倚着窗边的贵妃塌,吴金南毫不避嫌的坐在床尾。
沈瑾瑜被王嬷嬷带进门,长公主看了一眼吴金南笑道:“你要看看你的新娘子,还是要先回去阿?”
吴金南并未看沈瑾瑜一眼,起身就告辞了,长公主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改天你不是就要来提亲了不是?”
沈瑾瑜亦笑道:“吴将军在此,也没什么不便的,我们不是就要成一家人了吗?”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话是这样说没错,沈姑娘,恐怕还要谢谢本宫这个媒人呢。”
沈瑾瑜亦笑道:“这是当然的,都说吴将军少年得志英明神武,长公主能帮我找到这样的夫婿,自然是要多谢的。”
吴金南并未参与这唇舌官司,他向长公主告辞后,便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长公主傲然的抬起头道:“现在只剩我们女人在这里了,那些无谓的话别多说了。你来,是要求情?抑或是怪本宫,要将你嫁于传言中本宫的禁脔?”
沈瑾瑜笑道:“这事我们今天不谈,我不日就要出嫁,留在公主府内的时间也不多了,可否有资格与长公主对饮一杯?”
长公主瞟了一眼王嬷嬷,王嬷嬷领命去给备了酒壶与杯子,长公主这时候笑道:“怎么?又想要对饮之时提及你的祖父,用本宫小小的怜悯之心让你躲过这次?”
沈瑾瑜摇摇头嘟嘴道:“不是的,能活到现在,我不是靠的你的怜悯,我之前那样说,不过是想与你拉近关系而已。”
她的神情居然还带着点孩子的天真,长公主不由哈哈大笑道:“现在呢,是沉不住气了?因为觉得无用?”
王嬷嬷将准备好的瓜棱越窑青瓷酒壶与两只青瓷的小酒杯放置在长公主塌前的花梨小几之上,沈瑾瑜自己坐在了茶几另一边的凳子上,自己倒上了两杯酒笑道:“前几次你在回京路上要杀我,但是功亏一篑,因为程轩军中纪律严明战士骁勇善战,方才没有遂了你的意,护我周全,后来我住到了程府又中毒,想必也是因为你。”
长公主哼了一声道:“那又怎样,七日醉的毒都毒不死你,本宫也是着实没想到。”
沈瑾瑜摸了摸手上了珠子道:“后来我在山中就想,就算是这样,你大可以用最直接的砒霜,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用上七日醉呢?”
长公主脸色微变,却是没有答话。
沈瑾瑜从腰间取出一颗白色的如黄豆般大小的药丸,用右手的中指与大拇指捏住,亮给长公主看了一眼,丢到一个酒杯当中。
她将两个酒杯迅速的换了位置,换了十来次之后停下来对长公主笑道:“我们玩个游戏吧,两杯酒当中,一杯有毒。我们一人一杯,你帮我选,我便喝了你那杯酒,剩下的那杯你喝掉,如何?”
长公主没有继续靠在美人塌上,她站起身来不屑笑道:“现在是你身处困境,本宫有何理由陪你玩这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