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轩了然的笑了,果然瞒不过这姑娘,虽然也没打算瞒她。
沈瑾瑜又问道:“可是你也打算将小蝶扯进这趟浑水吗?现在情势这么不明朗,不将小蝶嫁出去吗?就算有变故,起码能保住她啊。”
程轩问道:“你觉得逸山出事,程府会如何,小蝶能独善其身吗?不是我拉她下水,身为程家的女儿,她早已置身水中。”
沈瑾瑜想起了韩蓁蓁,又沉默了下来。
家族的覆灭,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程轩又说道:“不过这次出游不是我安排的,是逸山的意思。如果小蝶能成为家里的助力那自然好了,我刻意这么做,反而不见得有效果。”
沈瑾瑜有点讶异,她把叶子拿掉,坐了起来,想了一下而后自语道:“也对,这样的出生,却是这样的待遇,王公子应该很压抑,小蝶这样跳脱的性子,他应该会喜欢的。”
程轩没有回答,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了着,流水,阳光,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静谧。
过了一阵子,程轩问道:“想学骑马吗?想就走吧,这样待久了,可能真的太明显。”
沈瑾瑜原本就打算要学的,她盘算着,如果要带沈怀瑾去岭南,骑马还是最快的,她回道:“你先去和他们骑吧,我一会儿就来。”
程轩离开后,沈瑾瑜看着四下无人,卷起了衣袖,脱去了鞋子,小心的将脚探进了河里,河水微凉,头顶是热烈的太阳。
“你别贪凉了,回头又该不舒服了。”
沈瑾瑜闻言呆在了原地,果然人不能做坏事,才刚下水,立刻被人看到了,她也不敢转过脸去看程轩,说起来,像是掩耳盗铃,她没看到,就没事情发生,她没听到,就没有声音出来。
她站在水里,动不敢动一下,侧脸问道:“你为什么折回来了。”
程轩离开后本来已经走了一段了,但想想这么烈的太阳还是有点不放心,居然看到沈瑾瑜跳进了河里,难得看到她这样的姿态。
程婉的常态,居然在沈瑾瑜的身上是那么稀有,父母跟前的她,也是这番作态吧。
程轩的脸瞬间就红了,他在日常的生活里,原本一直自诩君子。
非礼勿视!他早就该头转过去,何况他并非青涩的毛头小子,什么场景没有见过。
他掩饰的咳嗽了两声,依依不舍的转过去背对着沈瑾瑜道:“我转身了,你快上来吧。”
沈瑾瑜从水里出来,穿戴好了,才一起往马场走去。
程轩边走边说道:“别贪凉了,我已经去打听薛神医了,最近听说他会回京,让他给你看看。”
沈瑾瑜一直头低低的,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听到这话,头低得更厉害了,程轩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耳朵红透了。
程轩见她很是害羞的样子,便没有再说。
一路到了马场,程婉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在马背上和王逸山大笑着。
沈瑾瑜和程轩一起实在太不自在了,她上了马,在马场里练了几圈,也找到原来骑马的感觉,开始敢自己一个人骑马转圈了。
几人骑了一阵,便回到花厅,顾明珠已然将一切准备妥当了。
花厅的四周放了冰,房里满室凉意,在井水里冰镇过的水果,酸甜爽口的五味子汤和温热的乌龙茶都摆好了。
程婉赞道:“明珠你不去太好了,你这样安排再好不过了。”
顾明珠一如既往的如大家闺秀般笑了,温温柔柔的笑不露齿。
几个人洗漱完用过餐便准备着回府,随后几天里也来了好几次,沈瑾瑜也算是基本上将已然忘记的骑马又“拣”了回来。
不过这种日子没有维持多久,李夫人回府后,程婉便收敛了,没有再拉着沈瑾瑜往外跑了。
玉衡口齿不便,不大爱出门,因此最近出门都只带了碧玉,沈瑾瑜索性让玉衡一个人回桑田那里,可是玉衡却不肯,她便坚持要留在院子里照看院子。
如今又在程府里度日,碧玉照旧隔三差五的去外面打听田地和找旧府宅。
可是碧玉的却越来越心事重重的样子,沈瑾瑜也一直在开导她,却是始终不得要领。最后沈瑾瑜只得安慰她道:“若是你怕跟着我出去,我也可以求了程轩,你留在程府等着韩伯伯回来也可以的。”
碧玉微微皱眉苦笑道:“小姐,在外面生活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而且,我不是怕吃苦,我,”
碧玉犹豫了半天终于是没有将话说完。
沈瑾瑜诚恳的说道:“如果你还没有想好,那你可以慢慢想好再告诉我,我不急,但是我随时愿意听。”
碧玉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但是沈瑾瑜确实与碧玉讨论过,她的记忆好像并不是完整的,不然按照常理来说,以她当时住在京城府宅的年纪,怎么可能完全不记得当时的地方,但是无论怎样,就是没办法再想得起来。这件事情也只得作罢。
沈瑾瑜府内亲近之人也不过碧玉和玉衡二人而已,还好玉衡单纯许多,沈瑾瑜与她只需讨论医书。
每每月信到来,沈瑾瑜生不如死的时候,玉衡便用沈瑾瑜教她的基本针法为沈瑾瑜针灸,加上热汤婆子和太医院的药,才能不至于太难过。但仍旧是治标不治本。
闲暇时分,沈瑾瑜会聊起玉衡的哑疾,得知她并不是天生如此,是被人灌了药,她虽医术浅薄,却会与玉衡商量着用药或是针灸,看着玉衡从满眼希望,到渐渐热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