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才说了声稍等,便关了门进去了,再来开门时,已经换了云舫。
云舫见到沈瑾瑜异常惊讶,沈瑾瑜来了程府一年有余,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她带着不屑的微笑问道:“沈姑娘,这一大清早的,您有何贵干?”
碧玉答道:“有事找一下你们三爷,烦请通报一声吧。”
云舫瞟了一眼碧玉,沈瑾瑜笑道:“麻烦云姐姐了。”
云舫便转身走了,碧玉气得不行,对沈瑾瑜道:“这程轩的丫头也太没有规矩了吧?见到你不行礼就算了,刚才那什么态度。”
沈瑾瑜笑着安抚碧玉道:“理她做甚,我们不过来问个事情罢了,再忍几天,我们就搬出去了,没什么要计较的。”
碧玉本来气愤难平,听到搬出去,面色便由红转白,什么话也不说了。
云舫回来开门道:“抱歉,三爷还没醒,姑娘找个时间再来吧。”
沈瑾瑜本想再问问,是往常就这样还是只有今天才这样,转眼一想便说道:“自然有事才来的,我就算不进院子,你也去帮我叫醒三爷吧。”
云舫一听脸色不自在起来,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规矩不严,现在忍耐了这么久,要露出马脚了?
她本想说两句,但是想起程轩对她的态度,才忍了心里的气硬邦邦的说道:“那姑娘先进来吧,我去叫叫看。”
朴园园如其名,外高墙环立,绿柳低垂。院内只种了几棵潇湘竹。正面五间抱厦,室内桌椅、古董及文四宝等陈设虽然名贵,却大都样式简朴自然,程轩住在东屋。顺甬路过月洞门出院。东北角筑爬山廊,可通往房后练武场。
云舫去了东屋好久,却没出来,沈瑾瑜想着云舫的那点小心思,独自一人走到了抄手游廊的地方说道:“碧玉,程公子果然还没有醒,我们先回去吧。”
果然,接着便听到房里悉悉索索的动静,俄顷程轩便出来了。他在军中的历练,让他虽然难得的睡过了头,却只听得一点动静便醒了过来。
他简单洗漱过后急急的赶了出来,他觉得很丢脸,为什么总能让沈瑾瑜看到他不堪的场景呢。
沈瑾瑜听到动静后,便不急了,又回到客厅里笑眯眯的不急不缓的等着。
程轩见她并没有久等的不耐,稍稍觉得好了点,沈瑾瑜问道:“你今天起得比平日里晚吗?”
程轩看着与平时一样,只是脸上的不自在却泄露出了他得不安。他答道:“确实是,自五岁起,要早起练功,从未晚于卯时起床,今天还是第一次。”
沈瑾瑜到:“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她顿了顿,将试针二字吞了回去,接着问道:“那身体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程轩坐到桌边,低了头喝了口云舫刚上的茶道:“也没什么不同的,不过早上睡的晚了些。”
沈瑾瑜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不然我害怕施针不当,有些伤身。你没事就好,最近多休息。我要先走了,不然问安该晚了。”
果然问安便是晚了,沈瑾瑜到的时候,程婉与顾明珠都已经要走了。
问安完,李夫人笑道:“沈姑娘来了,小蝶你就留下,陪着说上两句话再走吧。”
程婉便应了,李夫人先是问候了一番她们二人的饮食起居,转而说到她们爱看什么戏文,小蝶爱听昆曲,沈瑾瑜则没有固定的。
李夫人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看戏,我就爱看琵琶记,沈姑娘你可喜欢?”
沈怀瑾答道:“以前看过南戏,和昆曲,家里请戏班的机会也少,也没那么看得懂好坏。”
这倒是实情了,请得起戏班的都是非富即贵,程家以前风光的时候,自己也是养过戏班子的,后来爵位还在,可是军权不在,婆婆也过世,李夫人便做主将戏班子遣散了。
李夫人想着便端起茶杯,悠悠的品了一口手里的枫露茶道:“不爱看也是个好的,我以前看过琵琶记,觉得戏文里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真是好的很,后来年纪大了,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好运,就算是琵琶记,那个真实的结局也是劳燕分飞。”
看到沈瑾瑜仍旧一副茫然不懂的表情,李夫人笑道:“看来是好久没看戏了,过几个月小蝶生日,我们请个戏班回来热闹一下吧。”
程婉高兴笑道:“我家确实好久没热闹过了,借长公主府里的戏班子可好,她们家的琵琶记唱的极好。”
李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瑾瑜,淡淡的说了声:“都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回到房间后,碧玉关上门问道:“姑娘,李夫人这话是说给你听的吧?”
沈瑾瑜想起刚才李夫人最后那一眼,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应该是吧,她大概误会了。”
碧玉忍不住抱怨道:“姑娘你也该小心点,今天早上你从程公子园里出来,你信不信,你前脚进了门,后脚就有人告诉了李夫人。不然她干嘛要巴巴的今天跟你说这些,你真不知道琵琶记?”
沈瑾瑜看着碧玉着急的脸庞,气的脸都有点微微红了,才放下了笑脸,认真道:“我如何不懂李夫人的意思呢,琵琶记里穷书生一旦求得功名都要抛弃糟糠之妻,求娶富家女,何况程家本就是富贵人家呢。”
碧玉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明白就好,其实以你的出身,也不是不能嫁程公子,只是,总要顾着点名声,之前你们夜会也就算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