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缩回脑袋,笑道:“哪里就是瓷人了,你摸我的手,可是热乎乎的。”她实在高兴的很,她前世的家乡是在南方沿海一带,冬天从来也不下雪,她见到的都是公园里的人造雪,偶尔冬天去北方旅行时才能见到真正的雪,那次数真是少的可怜。
碧螺忙给她披上斗篷,道:“您刚起身,手若不是热乎乎的是要吓死奴婢吗?今天要去西宁寺礼佛,这样的天气,路可真是难行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忧心,微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小姐还要去给夫人请安,想必夫人必有许多话嘱咐的,还是让奴婢伺候了小姐梳洗换装,早点去上房为好,可不要误了出发的时辰。”说着又命小丫环们打水伺候。
安槿笑睨了她一眼,但并不打断她的安排,这些她向来由着大丫头们,如此自己是省心,大丫头们也更有主见威信。
安槿梳洗后穿了一套藕荷色的袄裙,套了一件浅紫色绣花比甲,祁红从库房里亲自取了一件火红色的狐皮裘衣要给安槿披上,安槿笑道:“这件不好,太惹眼了,明日必是有很多世家小姐去礼佛的,何必招人眼。”
祁红看火红色的裘衣衬得安槿肌肤如冰雪玉质,还透着一层隐隐的莹光,心里便也有些犹豫,就又听安槿道:“我记的我不是有件灰色兔毛作成的裘衣吗?拿那件来,我记得姐妹们都有,说不得大家都穿这件才好呢。”
祁红忙应是,又去了库房取了灰色兔毛裘衣给安槿披上,然后站到一边看碧螺给小姐整理着衣襟发带,她看见小姐着了灰色裘衣,不但未减其光彩,荣光却是更加夺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心,但却没再出声。
安槿的猜测果然是对了,到了上房,见到姐妹几个果是都着了灰色的兔毛裘衣。阮安桐抚掌笑道:“还是我聪明,看见四姐姐着了这件裘衣,就回去换了,不然可不是变得我怪异了。”
赵氏宠溺的剜她一眼,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快别这样说,你们姐妹都知道穿这件,就你会穿错怎么还是你聪明了。”
阮安桐就抱着赵氏的胳膊撒娇不依道:“又没有人说过一定要穿这件,母亲也知道我喜爱的素来不是灰色。”赵氏摸摸她的头,只是含笑不语。她自又怀了身子,母爱泛滥,对几个女儿越发宠溺。
几人陪着赵氏用了早膳,看差不多到了时辰,便在赵氏的絮絮嘱咐下各自带了两个丫环,去了垂花门集合,安槿早和阮安柟商议了,把采枝给了阮安柟,自己则带了采青和碧螺。
到了垂花门,其他人竟然全部已经到了,就等她们四姐妹,老太太不悦的瞅了几人一眼,看见她们到了,也没说什么,就命她们同坐了一辆马车,出发了。
虽然一夜大雪,外面白茫茫一片,但好在下的时间不长,积雪不厚,马车行的还算顺利,只是车夫谨慎起见,行的慢了些,平日半个多时辰的路程,竟是走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约莫快到午时才到别院。不过一路上姐妹们看看雪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疲乏。
阮家的别院不大,只是个三进的院子,老太太并大夫人住了正院,阮安柟、阮安梅、阮安桐、阮安姝和安槿五姐妹住了后院屋子,而蔡家人和阮家本家两家女眷就住了东西厢房,阮二少爷和蔡家少爷并护院小厮们就住在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