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的花厅里设宴招待岳不群,刘正风还不忘让厨子一菜双份,一份送到花厅他们这一桌上,另一份交给府中的丫鬟仆妇,送到内院里他的书房。
内院的书房里同样设有一桌酒宴,用来招待曲洋派来的使者钱青。刘正风暂时无法分身去陪,就由他的女儿刘菁暂时伴随。
刚才那会儿,不仅刘正风知道知道那个把青城弟子踹入室内的是曲洋,钱青健也知道曲洋意在为他解围。当然,他猜测曲洋或许还有挑拨青城和华山干架的意图,不过这个就与己无关了。
趁着余沧海出厅找人的时候,刘正风即令女儿带钱青健入内,钱青健欣然从命,不与余沧海争一时之短长。
事实上他也不想在今天暴露武功,只是形势所迫,不能向余矮子这样龌龊猥琐之人低头,这才准备强杀对方。只是后来有了曲洋的解围,出现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暂时熄了杀余沧海的念头。
因为此际的衡山城内还有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筹备发难,那是嵩山派的大批人马,若是被这伙人有了提防,甚至做出方案来针对自己的话,那么别说是挽救曲非烟爷俩的性命了,就是他自己也要即刻远避――每日中午那近一个时辰的饮血修炼,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一旦有人利用这个时机来算计他,他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刘正风做出如此安排,并非是有意给女儿找个婆家,只不过他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是长子从无兴趣操持内院的生活琐事,次子年幼无知,唯有女儿刘菁心细乖巧,能领此任。
他生恐这个叫做钱青的惹事祖宗再生事端,因此特别交待给刘菁一个接待客人的原则,那就是只要钱青不出内院,他想要做什么都必须满足他。
当然,这个满足不包括某些作奸犯科之事――刘正风不认为钱青会在后院里兽性大发淫他妻女,莫说他觉得这书生人品不错,即令这书生的人品有问题,他一家女眷也都有武艺傍身,不怕这文弱书生翻了天。
刘菁自然禀从父亲的意志,就是饮酒吃饭也不肯稍离客人半步。此女心灵手巧,兼之能言会道,斟酒满茶布菜劝饮,竟是将钱青健伺候的无微不至,非但不令钱青健厌烦,反倒收获了钱至尊的一腔好感。
再大的人物,对他身边殷勤周到的服务员也是会产生好感的,虽然这好感与男女之情未必有关。
按照现代的眼光来看,刘菁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女,虽然颜值较曲非烟稍逊,但一副身段却不亚于婀娜有致的岳灵珊。
刘菁十七八岁,早过了出阁的年纪,想是衡山当地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以迎娶,所以至今还是待字闺中。
书房里一主三客四人同席,相谈甚欢,听着窗外淅沥的夜雨,氛围竟是出奇的融洽。
说话的主要是钱青健和刘菁,话题基本上围绕着衡山一地的风土人情,景致名胜。钱青健每每找出话题来做询问,而刘菁基本上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曲非烟小鸟依人般陪坐在钱青健的身侧,坐在刘菁身边的林平之更是只有聆听。他知道,若不是钱青健顺手将他带进了后院,那么他就是余沧海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全无挣扎的可能。
宴席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刘菁亲自给客人安排了宿处。
刘府内院的客房极少,只有一个套间,因为林平之的存在,即便是套间,钱青健也不方便和曲非烟住在一起,只能是钱林两人住套间,而曲非烟则跟随刘菁去住闺房。
丫鬟仆妇的房间里倒是也有空床,却怎能用来安排客人?
夜雨绵绵,曲非烟从衡阳到衡山鞍马劳顿,沐浴之后就上床安歇,很快便睡了过去,却是睡在了大床的外侧。
刘菁不想跨越曲非烟的身子到里面去睡,索性提了一柄宝剑来到院中,就在这丝丝烟雨中练起了衡山剑法,回风落雁剑。
故老相传,衡山派的前辈剑客曾在天柱峰练剑,那天柱峰是候鸟南飞时的栖息之地,冬季里时有大雁飞绕盘旋于峰顶,而衡山派的前辈曾以精妙剑招一剑刺落大雁数只,故将此剑法命名为回风落雁剑。
衡山剑细,以击刺为主,劈削为辅。这路回风落雁剑以剑招奇幻、富于变化见长,传闻中练到高深境界时,有一剑落七雁、一剑落九雁的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因为即便是当今的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不过能在瞬息之间削断七只茶杯而已,却非击刺。
纵论时下衡山派的剑术高手,莫大自是第一,而刘正风虽然排行第二,却也是造诣颇深,令人不敢轻视。
作为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在这路剑法上的火候当然远逊上述两人,不过此刻她这一路剑法使将出来,也是有板有眼法度严谨,显得基本功极为扎实。她自幼好武而且用功,刘正风当然也乐于将一身本领传授给女儿。
此刻她练到酣处,身形在院落中四处游走,一柄细剑刺向四面八方,搅动身周的雨滴不能沾身,庭院中的花木也随着剑尖所向轻微摇摆,如此犀利奇妙的剑法,偏偏不发出半点声息,丝毫不影响内院中他人的安睡。
蓦地,她细剑一收,身影凝住,轻声道:“是钱大哥吗?”
“呃……刘小姐,在下林平之,只因心绪紊乱,难以入眠,所以才出来走走,不知小姐在此练剑,实非有意偷看。”
几株花树后面,林平之走了出来。
偷看他人练武乃是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