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李看了看房里,房门半掩,里面的帷帐左三层右三层的,他也看不清楚什么,就问道:“没事吧,没伤着吧?”
“我是生孩子,又不是和你一样去闹事。”里面微弱的女声道,“看看,我们的孩子,像谁?”
半截李很矮,这时候稳婆才把孩子放下来。孩子还在哭泣,但显然有些先天不足,已经哭累了,在一边抽啼,眼睛还没有打开。半截李仔细地看了看,忽然就流眼泪了,叫道:“像大哥,像大哥,是个儿子,是个儿子。”
“像什么大哥,这是你的儿子,像大哥不就是像你吗?”里面的女声咳嗽了几声,“我真的要气死了,孩子抱进来,你好好陪小九喝喝酒,今晚不用你,有稳婆就行了。”
“哎!”半截李抹了抹眼泪,就转头对解九道:“喝酒去!走。”
解九拉住了半截李,几乎想抽他:“你爱的女人生孩子,给你生一儿子,她让你喝酒你就喝酒去?”
“我嫂子让我死我就去死。”
“你脑子有病是吧!”解九这么稳重谨慎的人,也脱口而出了一句脏话。幸好半截李现在也不正常,没听出来。解九道:“这是反话,这个时候,女人最希望你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共享幸福喜悦。不准喝酒,你等在这儿,随时进去。”
“对,对!”半截李道,“解九,你果然是好兄弟,提醒得对!”说着他提起嗓子,“我不喝酒,我在这里照顾孩子他娘。”
里面没有回音了,半截李转头又看了看解九,解九道:“肯定在笑呢,默许呢。”
半截李也笑。解九道:“那我就等着喝满月酒了,先告辞了,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不方便。”
“行,不送,把狗带走,是你的狗吧?”半截李道。
解九看了看黑狗,心想:狗这种东西出现,这家伙肯定在四周啊,点头就对狗道:“找你们家五爷去,去!”
狗往外跑,他也跟着出去,一路到了旁边的一个院子。狗进去,他也跟了进去,一下子就看到齐老八和吴老狗都蹲在一丛灌木后面呢。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你们太不仗义了,让我一个人陪那死瘸子,自己在这里躲着。”“能者多劳,能者多劳。”齐铁嘴道,“我们要陪早被捅死了,你是我们这里定力最好、最滴水不漏的,辛苦您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
“真不是高帽子。”老五道,“本来老八打算让我去陪的,后来铜钱算一卦,血光之灾啊!你的我们算过,有惊无险,有惊无险。”
“这事情过了没?”解九问道。
齐铁嘴道:“三爷作孽太多,又娶家嫂,暗破人伦,这胎孩子很危险,不过这第一关是真过了。我就算过,老九你命太方正,而且以智压天,只能克得住一时。老五命格为破,所以你压,你压不住,我就用老五的破命赌一把,还真给我赌成功了。”
“啊你之前不是这么和我说的。”狗五道,“你不是说老九反应太慢,要我做后手吗?”“因为拿你去破别人家的命有风险,自然没敢告诉你。”齐铁嘴道,“说了你也许不敢,事情又会有变化。”
“什么风险?”
“也许你会全身爆裂而亡之类的。”齐铁嘴道。
“你妈,你下次能早点说吗?”狗五拍了齐铁嘴一脑壳,又摸了摸边上的黑狗。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以后咱们替三爷多积点功德吧,我也是看在咱们干姐的份上。”“你也认三爷的嫂子当干姐了?”
“当然要认,认了干姐,干姐会罩着我们,这样三爷才不至于天天往咱们家门口摆死尸啊!”
三个人摸出大宅,都擦了擦汗,对视一眼:“走,咱们找个地方下地去压压惊。”于是上马往城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