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射来,我赶紧擦掉粘液往旁边挪了半米,他挥袖一甩,我只听到两声嗖嗖的风声传来,紧接着,他把最后一只红烛直接朝倒掉在天花板上的鬼物扔来。
鬼物闷哼了一声,尺把长的舌头竟然生生断成了两截,他下意识地把剩下两截舌头往嘴里卷,正好把最后那支红烛卷进了嘴里,下意识地嚼进了肚子。
“吃了我的东西,必须为我办事。”九渊悠然地拍拍手,背着手走了出来。
九杲呆若木鸡地盯着九渊,很快露出满眼的星星,似乎崇拜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倒掉鬼听了这话,后知后觉地想把嘴里剩下的半截蜡烛吐出来,九渊眼疾手快直接飘到了他跟前,握住他的下巴强行帮那只鬼做了咀嚼动作。
等倒掉鬼无奈地全部吞完后,我听到周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昏暗中竟然有很多鬼物慢慢现出了身形。
“阴阳居中,乾坤在外,你们什么时候在周围布了九宫八卦阵?”有一只山羊胡鬼物站了出来,掐着手指跟个算命先生似的。
麦哲涛依旧坐在角落里,沉声看向山羊胡鬼物:“既然已经接受了这笔交易,我过会儿自然会撤阵,这点不用担心。”
九渊挑挑眉头,朝九杲使了个眼色。
九杲立马拉着我进了旁边一间房,关上房门后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见我在看他,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祖母,两位叔叔是带我来长见识的,我本事不够。”
听到小祖母三个字,我就觉得自己很老似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叫青竹,你别总是叫我小祖母了,你多大?要不你叫我姐姐吧。九杲,我问问你啊,九渊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干嘛那么怕他,他以前有肉身的时候是不是跟个二世祖似的很霸道?”
不仅霸道,看他刚才理直气壮地向那么多鬼物耍赖,我就觉得可笑不得。
九杲吓得小脸发白:“小祖母,不行的,我要是这么不懂规矩,两个叔叔肯定揍我,我今年二十一了。小祖宗不霸道,他本事很大的,之前还是人的时候可以在阴阳两界行走,听说阎王大人还聘用了他当阴差的老大。”
我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好几分,开什么玩笑?他好端端一个活人被阎王聘用?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轰然倒塌了,完全不明白九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九杲看我震惊,这才察觉我对九家一无所知,赶紧结结巴巴地闭了嘴。他不敢继续往下多说,我看问不出来什么,又看到这间房里有试衣镜,下意识地走过去看了下自己的脸。
昨晚王孟说我长漂亮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我的五官确实有了细微的改变,鼻梁骨悄没声地笔挺了些,眼睛似乎真的大了一分。
这种改变就像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一次成功的微整形,让我诧异,也让我心慌。
我掩饰住心底的不安,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九杲,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的人长到一定年纪后突然会跟之前长得越来越不一样?以前听我妈说,有的人鬼上身久了连容貌都会变样,是不是这样?”
我现在胡扯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九杲应该没见过我以前的样子,所以他应该不会怀疑。
九杲皱着眉头沉吟道:“鬼上身只会改变人的气质,不会改变容貌。小祖母妈妈说的那种人,应该是换了魂魄。”
我猛地哆嗦了下,换了魂魄?
我着急着慌地摸着自己的脸,又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虽然我的身体有点不对劲,可我我敢确认我还是青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小祖母,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被我的话吓着了?”他不知所措地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本能地将右手中间的三根指头搭上了我的脉搏。
“你学过中医?”我想着自己身体不舒服,正好可以跟他请教一二,见他羞涩地点头,赶紧说道,“我之前被人摆了一道,误入鬼窝,看到有鬼屋把我锁骨这里戳穿了,醒过来的时候没破皮,倒是出现两块黑印,到现在都没消。前几天手腕还脱臼过,有个医生帮我扎过针,可我最近总感觉胸闷到喘不过来气,你能看出是什么问题吗?”
“小祖母,我也只是学过皮毛,九家走这一行的必须各方面都懂一点。不过我倒是不明白那位医生为什么要帮你扎针,小祖母的脉象有点弱,似乎也没多大的毛病。待会儿让二叔给你把个脉吧,他比我懂得多。”九杲说着赶紧把手挪开了。
可我脑子里却被“换了魂魄”几个字吓得坐立不安,想起之前杀王孟的片段,那确实不像我的作风,那时候的我仿佛脑子都是空的,但却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做,也清楚地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
我越想越惊惧,九杲看得心惊胆战,显然是以为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半个小时后,九渊谈好了事情进来,九杲低头含胸地喊了他一声就匆匆跑了出去。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动身去找你爸妈。刚跟他们打听过,你爸妈应该跟柴老六在一起。”
我神思恍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不去找肉身了吗?”
他直接用力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傻了?目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牵扯到柴老六,找你爸妈就是找我肉身。”
冰凉的疼痛感激得我连打几个寒噤,我神经兮兮地摸着脸看他:“你有没有觉得我变漂亮了?”
他天天都跟我在一起,也许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