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六没进来,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郭沐霖让我留在原地,他自己则跟猫一样无声无息地往后面去了。
十几分钟后,柴老六抗了个麻布袋出来,他出门前鬼鬼祟祟地探头往外看了两眼,结果好像看到谁了,竟然急匆匆地跑进了房里,还把麻布袋扔进了我所在的这间房。
麻布袋动了下,里面装的是个人?
“三师叔,我刚才真的看到柴家老六了!”是苗璃的声音,清脆地像是一只黄鹂鸟。
老道士跟苗璃果然迅速跑了进来,柴老六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件衣服拿在手里,看到他们之后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大师,这么巧,我回来收拾两件衣服。”
“那你刚才看到我为什么要躲啊?”苗璃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盯着柴老六。
柴老六愣了下,尴尬地笑笑:“小璃看错了吧,我在房里收拾了十几分钟衣服,没看到你啊。”
“可是……”她不服气地嘟起嘴巴,还想继续争辩,被她三师叔拉住了:“柴施主,眼下赶上这种事,迁坟的事情恐怕要耽搁一段时日了。”
柴老六摇摇头:“越快越好,我老大哥早就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他会闹的。大师,我们柴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把您请出来的,请务必把事情解决好。”
老道士面有难色地点了头,苗璃似乎想说什么,被老道士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柴老六看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后便托辞离开了。我盯着离我不到两米远的麻布袋,总担心里面会蹦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三师叔,刚才我真的看到他探头探脑的了,他就是在撒谎!”苗璃气得直跺脚,显然很不甘心。
“我知道。苗璃啊,有些事情当说的时候才能说,不当说的就要当做没看到。柴家的事情不好办,柴家老六算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你老是这个时候把他得罪了,日后事情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没人替我们乾坤派说话了。”
苗璃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但嘴巴还是噘得老高:“三师叔,那我们早点帮他们把坟迁走吧,五师叔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我想去找他。”
“哎,”老道士长叹了一口气,“他去取的东西太凶险,这么久没有消息,恐怕凶多吉少了。”
“啊?”苗璃急得直跳脚,“那怎么办?三师叔,我们快去找五师叔吧,他以前每次下山都会带好吃的给我吃,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我不想五师叔出事……呃,三师叔,我也尊敬你,可我很担心五师叔啊。”
老道士咳了两声:“柴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怎么走?弱水镇最近出的人命案看样子都是邪物在作怪,苗璃啊,我们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戒急戒躁。老五的命在他自己手里,如果回不来,那也是天意。”
苗璃一听这话,眼泪立马下来了:“老是说天意天意,我不喜欢天意!当初你们说柴家是想偷风水,我让师叔们别管,可你们非要点头。这不是好事,你们干嘛要答应啊,五师叔要是出事,肯定是你们答应做坏事才遭了报应!”
她说完就气鼓鼓地跑了,老道士满脸愁云地摇摇头,追了出去。
我回头想看麻布袋时,那么大的东西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一个侧头想看另一边,结果赫然发现麻布袋竟然笔挺挺地立在我身边!鬼气森森的一动不动,就像是有个人站在旁边幽幽地盯着我!
我吸了一口凉气,突然听到院门又被打开了。
是柴老六回来了,我赶紧爬到了床底下。
等他扛着麻布袋离开后,郭沐霖才悠悠然出现在床边把我拉了出去:“后面有个地窖,入口很隐秘,那人就是他从地窖里抗出来的。”
“我们要不要跟上柴老六?”柴老六才是问题的关键,麻布袋里的人应该还活着,难道出事的旅客都被他抓了?那些被阳蛊控制的小孩会不会也跟柴老六有关系?
不过细细一想又不对劲,依据填填早上跟我说的话判断,控制那些小孩的人之前应该不认识我。
想起夺取九渊肉身的邪物的话,我突然觉得可能是他在背后控制那些小孩,目的呢?
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等我们进了地窖后,我才知道柴老六端正的相貌后,藏着多么歹毒的心思!
一下地窖就听到里面有嘈杂的铁链声,显然有人被铁链锁住了。
郭沐霖点了灯,我这才看到离我两厘米的地方有一张血红色的脸!
我吓得急急往后退,却一不小心猜到了什么趄趔着差点把郭沐霖也带倒。
他紧紧搂着我的腰,不屑地哼了我两声。
我这才发现那个血人被链条锁得紧紧的,他下半身泡在一口大缸里,缸里面全是血。
“是柴老六带回来的活阴,没了阴骨棺,他居然还能把这东西养活到今天。”郭沐霖微微眯眼,迅速将四周打量了一遍,旁边还有很多链条,显然之前的五个活阴都曾被关押在这里过。
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加上不透风,只一会儿我便想作呕:“现在只剩一个了,其他五个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活阴可以化煞,就算不化煞,他们身上也带着浓郁的戾气,对鬼物来说大为滋补。
柴老六不会在养鬼吧?
郭沐霖四处翻看过后,最后在大缸里捞了一滴血在指腹间研墨了下:“是人血。看来弱水镇里的邪门事,可能真的跟柴老六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