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天峰主殿大厅上,坐了众位峰主以及掌门,意外的,在掌门杨问天左右,还坐着了梵鸣寺的法悟大师以及清静师太。一众大人物如今,正盯着下首处跪着的一个人,主殿空旷,更显得其形单影只的孤单身影,正是洛小桑。
沌天门掌门杨问天缓缓地拿起原本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黑尺,眼神从上至下再仔细扫视了一遍,接着以透着威严的声音问道:“你身子可恢复了?今日众位峰主齐聚,是想了解,你那日比试手中所用兵器,是从何处得到的?”
洛小桑身子一震,来时刘大成已经点明今日召见的用意,虽然自己心中悲苦,但还是慢慢地将如何得到黑尺的始末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后山黑洞以及那位无名前辈,只是说与白羽在山中游玩,无意中得到。
杨问天听罢,将黑尺往旁边桌子轻轻一放,道:“众位师弟师妹,且说说以为如何?”
兰峰峰主沈落雁一声怒哼,道:“掌门师兄,先不说所用之人,我以为这黑尺挥舞之时,漫出道道黑光,邪气大盛,定是妖邪之物,请师兄准允,由我将它毁去。”
洛小桑心中一紧,便听得竹峰峰主易镜明呵呵一笑,道:“沈师姐,此言未必太过了,漫出些许黑光便是妖邪之物了?世间宝物重多,未必一一为我等所知,切不可因为一时不察,便毁去了一件重宝啊。“
沈落雁眉头一皱,应道:“易师弟是什么意思?说我老糊涂了吗?那****应能觉察到,黑尺溢出的阴冷之气。况且魔教中人,多是使用这类邪器。百年前我便见得多了。”
易镜明道:“沈师姐,师弟并无此意。只是如今并无证据证明此件兵器便是魔教妖人所用之物,如此说法,岂非说我沌天门弟子便是魔教中人了。”
沈落雁道:“哼,魔教妖人,多用障眼之法,虽无直接证据,但我便觉得此物不祥之至,定要毁去。”
易镜明道:“沈师姐,你这般不是落得强词夺理之嫌了吗?”
沈落雁怒道:“易师弟,你这样说是何意?他又不是你竹峰中人?我不过是为我沌天门声誉着想,如若门中出现妖邪之人妖邪之物,你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易镜明似也有了怒意,道:“沈师姐,你……”
菊峰峰主赵飞度见二人越说越大声,心中暗笑三派论道大会,两峰弟子多有比试,倒是把峰主都比出火气来了,急忙出来打圆场道:“两位师弟师妹,如今结论未定,我看还是请掌门定夺,该如何处置才好。”
沈叶二人见皮球踢回给掌门,尽皆收声,齐齐看了掌门杨问天,只是杨问天脸色依旧,淡淡地道:“高师弟,你以为如何呢?”
梅峰峰主高日升看了一眼掌门杨问天,出声道:“掌门师兄,我以为此黑尺,虽然不同于魔教中人所用血祭之物,发出阵阵血腥之气,但我等尽皆试过,无论是谁都无法挥动它,更无法发挥它的威力,证明此物只有它的主人才能挥动它,正邪不明。而那日比试之时,大家应该见到,它溢出的漫天黑气,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我正道光明联系在一起,为正我沌天门以及天下正道之名,我觉得此黑尺必须毁去。”
易镜明道:“高师兄,众所周知魔教中人所用血祭之物,威力巨大,一旦兵器被毁,其主人所受反噬之力,轻者重伤,重者性命不保。如果此物类同,岂非要让我门中弟子无辜受害?谁能保证?”
高日升正色道:“易师弟,对魔教中人,不可有妇人之仁。对邪魔之物,为防止它将来危害,也是此理。我身为沌天门刑罚长老,为保我沌天门千百年名声,愿担此责。”
易镜明心中一愣,高日升此前对洛小桑千般呵护,为何现在又是这般态度?
只是洛小桑此子自己看来不似奸邪之人,又得竹泪机缘,与己可说渊源相同。加之儿子易行云曾千求万恳要自己为洛小桑求情,想到此处,正待继续分辨,却听得主殿上响起一声佛号,正是坐在掌门旁边一直未曾说话的法悟大师所出。
只听得法悟大师继续喧了个佛号,对着掌门杨问天道:“杨掌门,诸位峰主,此事本是贵门门内之事,外人不便插手。但我佛慈悲,可否听老衲一言?”
杨问天微笑道:“大师言重了,今日请二位到此,正是想借二位慧眼,处理此事,以示我沌天门卫道之心。大师但说无妨。”
法悟大师听完,施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佛家曾有风吹幡动典故,探讨幡动抑或风动。我辈圣贤,一语道破,无论幡动或是风动,实乃心动。世人处事,心之所引。心善则行善,心恶则行恶。天下兵器亦然。落入奸邪之手,则为祸人间;落入我辈之手,则除魔卫道。可见为善为恶,皆在一念之间。”
法悟大师刚说完,旁边清静师太接着说道:“大师慈悲,依贫尼之见,沌天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奸邪之人,兵器虽然古怪,但若用于除魔卫道,倒不失为一大助力。”
清静师太话音刚落,高日升便站起施礼道:“方丈大师,清静观主,二位仁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邪魔妖物,若遇必诛。为防微杜渐,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啊。”
“高师弟!”厅中一震,便听得杨问天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正道中人,本着卫道之心行事。你此番做法,岂非与邪魔妖人一般无二了?”
高日升全身一震,退下低头道:“师兄教训得是,师弟鲁莽,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