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秦钰这幅样子,突然笑了,指着她说:“朕听闻你脾气像秦明,如今看看确实是像,倔,却一心一意牵挂着我大宋的安危,秦明倒是教了个好女儿啊。”
他顿了顿说:“北关的事朕已有安排,朕也不会亏待仲惟,你俩一文一武,倒是都得朕的欢心。”
秦钰想,这跟苏乔有啥关系啊?
“朕瞧仲惟替你揽下北关一事,也是尽心尽力,如今北关无战事,也算是平了朕的一桩心事啊……”皇帝说到这里抚了抚胸口。
他又笑着说:“你是来替仲惟讨赏的吧?”
皇帝觉得这对新人倒是可爱,立了功都不喜赏赐。他想给苏乔升个职,苏乔却推辞,说自己年纪尚轻,要学的事还有很多,最后什么都没要。
秦钰赶紧低头说:“微臣不敢!”
他是他,我是我,他有没有赏赐,关我屁事啊?
皇帝见她真诚,也就没调侃下去了:“罢了,该赏的朕还是会赏。你这丫头,以后少惹些事,太傅说仲惟又受伤了,没来上朝,是不是你惹的啊?”
哎,皇上咋还知道这事了……
秦钰结结巴巴说道:“微臣……微臣……”
皇帝见她红着脸说了半天也没说句完整的话,他是很久没见过这种女儿羞涩之态了,觉得倒还有趣:“上次躺了三个月,这次又准备趟多久啊?”
秦钰更窘了,低着头不敢说话,没想到皇上居然捋着胡子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回去好好照顾仲惟,退下吧!”
皇上既然已经发话,秦钰可没胆子冲撞皇上啊,咬咬牙行礼道:“微臣告退!”
秦钰走出皇宫,叹了口气。
看来她这是被苏乔抢了饭碗啊!这死呆子,不好好做他的学士,读他的书,出他阴谋阳谋,真是什么事他都要管!一想到他居然能一封信平了一场血战,她心里不服气,又有点服气。
……
苏乔还在房间里翻阅卷宗,就听见了秦钰的脚步声,急冲冲的。
秦钰踏进门,让小春替她卸了软甲,换上便衣。她拖了条凳子坐到苏乔对面,趴在书桌上,死死地盯着他。
他头上的伤口隐隐有些血从纱布中渗出来,低头认真翻阅着什么,阳光透过窗纱,有些热,有些柔和地覆在他的脸上,秦钰知道,面若冠玉说的就是他。
“看什么?”可能是因为天气热了的缘故吧,他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冷淡。
秦钰说:“你故意的吧?”
苏乔这么聪明,他知道秦钰说什么:“为国疏难,吾之本分。”
“哼!”秦钰白了他一眼,就因为他多管闲事,皇上都不让她回北关了!还好好照顾他?这下好了,她真的要成笼中鸟了!
“不服气?”他低头翻阅卷宗,头都没抬。
秦钰嗤笑说:“当然服气。您这么厉害,您可是才高八斗的大学士!您随便一封信就能劝退辽人,免得我那些弟兄去送死,我区区五品的远行怎么能跟您比呢?”
这句话苏乔听了很受用,满意地点点头。
秦钰撑着头看窗外,思量着这下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才封五品,就不让她秦钰再带兵了?
她秦钰虽然是个女子,也是靠命搏出来的地位啊。想到她秦钰这些年没少吃苦,又想想她大嫂这么聪明,也只能在军营里混个军师,她突然就泄气了。
为啥自己就是个女人呢!
“哎!”她用力叹了口气。
……
就是明天了。
林嫤上次对沈无况说,明天要亲自做顿饭给他吃的,虽然沈无况一声不吭就走了,那她也还是得做。
“少夫人,您休息休息吧。”小安在旁边劝道。
少夫人这些日子除了接待客人,处理府内杂事,还得挤出时间学做菜。学做菜也就罢了,还一定要求要做到最好。
少夫人就是喜欢对自己这么苛刻,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现在都到入睡的时间了,少夫人还点着两盏灯在这里练切肉腌肉呢。
“你要是困了就下去吧。”林嫤全神贯注在自己的手上。
赵胖子早拿着小板凳坐在灶台旁睡着了,要是她再走,万一少夫人伤到哪,谁来担待啊!
“小安不困。”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小安有些熬不住了,想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就踢了旁边睡了快两个时辰的赵胖子:“醒醒!”
赵胖子被她这么一踢,没靠稳灶台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一下子清醒过来:“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你看着少夫人,我去洗把脸。”
赵胖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那行,你去吧。”
小安转身走人,赵胖子伸了个懒腰走到林嫤面前,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神了啊,他居然看见林嫤抓着鱼在刮鱼鳞啊!
看来这个少夫人,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林嫤强忍住鱼腥味和手上滑溜溜的恶心感,仔仔细细地抓着刀刮鱼鳞。
其实她也很困了,还很累,她一点也不喜欢切菜做菜,更别说碰什么肉什么鱼了。可是想到明天就要做菜给沈无况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停手,就怕自己做不好。
赵胖子说沈无况不喜欢铺张浪费,她就把那些买来的珍贵食材给退回去了。
赵胖子说沈无况其实有些挑食,喜欢吃荤的,那她就切肉剖鱼。
她林嫤这些年,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但是这些体力上的事做得再多,似乎都弥补不了她对沈无况的亏欠。
她林嫤这么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