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男孩,此刻他正跟个受到惊吓的鹌鹑似得把脑袋蜷缩在两腿间,浑身上下控制不住的打着摆子,明显是被小佛爷的话给吓到了,看的我稍微有点不忍心。
我冲小佛爷问道:“大哥,你是准备用他做掉彭友祥么?”
小佛爷点点头:“没错,出其不意有时候说不准真能大获全胜,你和我身上的杀气都太重了,可能还没有接近目标就被对方的保镖察觉,这小子不一样,况且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么点大的孩子。”
“可是他…”我撇了一眼男孩,他这个架势别说杀人了。弄死只鸡估计都费劲,让他动手,会不会弄巧成拙。
小佛爷叹了口气道:“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自然界的生存规律,况且咱们是在豪赌,万一乔布背地里跟咱们耍什么阴招,人不是咱俩杀得,大不了到时候把这孩子交出去就万事大吉。”
“把他交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我吞了口唾沫,咋也想不到小佛爷还打着这样的算盘。
小佛爷点点头道:“买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你和我的性命,收起你的同情心,我刚刚说的很清楚,弱肉强食,况且咱们是在给这孩子机会,假若他这次可以侥幸逃过,他得到的绝对比付出多,落在咱们手里,他至少还有机会飞黄腾达,而落在别的买家手里,等待他的只有各种凌辱和殴打,他活不过几年。”
“可是哥,我还是觉得让这么大点孩子去做这件事情属实有点不太公...”我不死心的劝阻小佛爷。
小佛爷冷笑着打断我,扭头看向佛奴道:“公平?这个世界几时有过公平?想要活得好,除了靠自己,谁也别指望,孩子,我不问你的从前,也不问你的经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从今往后你希望当个有血有肉人,还是做条有腿无魂的狗?”
瑟瑟发抖的男孩艰难的抬起头,眼神游离的望向小佛爷,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好半天后他轻轻点点头。声音干涩的回答:“我要做人。”
“那就拿稳手里的刀,它能给你力量也能赐你勇气。”小佛爷嘴角上扬,将手里的军用匕首朝男孩递了过去:“我买你的目的是为了替我杀人,说白了就是利用。这也是你的价值,我不能承诺你任何,只能说,如果你按照我的话去做。从今往后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穿什么,你有什么!”
男孩一愣,随即牙豁子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点头:“我知道了主人。”
“叫我佛爷!”小佛爷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颏满脸微笑。
“佛..佛爷。”佛奴佝偻着后背,声音很小的喊出声。
小佛爷点燃一支烟,两手抓着方向盘。油门踩到最底,只露给我一个侧面,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沙,那一刻不知道为啥,我突然觉得这个教唆别人杀人的伪和尚竟然有种佛陀下世的圣洁。
黄皮猴子扎西住在距离“牲口市场”很近的一座小城镇里,命案发生在凌晨时分,事发的当时。我和小佛爷坐在车里一语不发的抽烟,扎西的惨叫声隔着小胡同传出来老远,听的人鸡皮疙瘩就落了一地。
“三子,你认为大哥是佛还是魔?”小佛爷吐了一口长长的烟雾问我。
我沉思了几分钟。干涩的回应他:“杀人的佛,渡人的魔。”
小佛爷转动两下脖颈,长叹口气道:“或许我是在复制另外一个自己吧。”
十几分钟后,佛奴沉默的回到车里,满脸的泪水,手里攥着的刀尖上刺着一点碎肉,嘴上、指甲盖里全都是鲜血,虽然浑身仍旧在抖动个不停,但是我可以感觉出来这孩子的整个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什么感觉?”小佛爷扭头看向佛奴问道。
佛奴两排牙齿剧烈的打着架:“害..害怕..解脱..激动。”
“还不错。”小佛爷丢给对方一支烟道:“抽根烟吧,从今往后那个肆意欺辱你的梦魇再不会出现,你可以安心的呼吸,放心的睡觉,穿好看的衣服,吃美味的食物。”
“是,他再也不会出现。”佛奴抬起头,面庞因为紧张已经完全变形,但是眼眸里射出来的精光却变得更加的深邃,我知道从这一刻起,牲口棚里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奴隶彻底消失了,与此同时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即将问世,至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得看天意了。
“你比我的心理素质强太多了,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吐了好几天,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我掏出打火机替佛奴点上香烟,乐呵呵的安抚。
佛奴搓了搓自己的面颊,声音很轻的说:“没有比在牲口市场里度过的日子更像噩梦的了,我每晚都能看到很多母牲口被他们糟蹋,也亲眼见过很多同类因为不听管教被打死,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仇恨的眼神。”
“那些日子过去了。”我伸手摸了摸佛奴的头发,看向他笑道:“再也不会有了。”
佛奴的嘴唇蠕动,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话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神经,他居然“哇”一嗓子哭了出来,从牲口市场出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哭,但是没有哪一刻敢哭出声,而此次他哭的特别的酣畅淋漓。
小佛爷将车开回市区里,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洗浴中心,我们带着佛奴洗了个澡,佛奴长这么大可能是头一次用洗发水,看到起泡泡,竟然亢奋的像个小孩儿似的从浴池里连蹦带跳,看到人心酸不已。
洗完澡,我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