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军暴怒的一巴掌掴在妇女的脸上,龇牙咧嘴的咆哮:“我说话好使不?你是不是想现在就让我去死!”
妇人捂着脸抽抽搭搭的抹了抹眼泪,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卧室里。
接着郭三军领着我们走进旁边的次卧。
这房子明显是租的,陈设极其的简单。就一张床,两个桌子,但打扫的还算干净,郭三军进屋之后,迈步走到床边,蹲下身撩起床单。从床底下拖出来了一个老式的大黑箱子。
郭三军抬头看向我,咽了口唾沫说:“我黑的那些钱和我这几年的积蓄全部都在里面。”
栾建将房门关上,直接掏出手枪顶在郭三军的后脑勺上喝斥:“打开!”
郭三军弯腰将箱子平铺在地上打开,露出来里面一沓一沓的崭新钞票,郭三军满脸肉疼的倒抽气:“赵总,这几年我全部的积蓄全在里面,不一定够赔偿工地的损失,但我真的没有了。”
看到这么多钞票,别说栾建眼神有些发愣,我也禁不住吞了口唾沫。
我表情淡漠的看向郭三军问:“应该还有吧?”
栾建猫着腰把头探进床底下,从里面发出来个女士的小挎包,挎包里鼓囊囊的。拉开拉锁一看,里面同样是几捆连号的崭新钞票,我把枪口对准郭三军冷笑:“郭老板,你很不实在啊!”
“赵总,这钱绝对不是我贪工人的工资!你给我留一点,即便我不在了。我的老婆和孩子也得吃饭,您发发慈悲可以吗?”郭三军冲着不停的鞠躬作揖。
“草泥马,你黑工人钱的时候,想过发发慈悲吗?想过他们也有一家老小吗?”我一脚踹在郭三军的脸上,指着他鼻子咒骂:“你想过他们也指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养家糊口吗?你知不知道你手下的几个代工全部被人砍进医院,对你最忠诚的张文书让人把双腿干废,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行走?这会儿你他妈跟我提人情?”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骤然被推开,刚才那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泪眼婆娑的出现在门口。
郭三军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直挺挺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头朝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哀求:“我知道自己不是人,可是看在我孩子还小的份上。把这笔钱留给他们行吗?哪怕一半也可以!”
我盯着郭三军的眼睛打量十几秒,又回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女人和两个孩子,叹了口气将女士手提包砸到郭三军的脸上,恶狠狠的骂了句:“给你五分钟时间告别,别特么耍花招,我在门口等你。栾建把箱子拎走!”
说罢话,我转身就走出房间,路过两个孩子身边的时候,他们惊恐的望向我,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操,我始终改不了感情用事的臭毛病。”
站在郭三军的家门口,栾建替我点燃一支烟,轻声道:“大哥,刚才其实就不该可怜他,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别絮叨了行不。”我烦躁的吐了口烟雾。
几分钟后,郭三军从屋里走出来,将防盗门重重的关上。冲着我声音沙哑的鞠躬:“谢谢了赵总。”
“我是可怜两个孩子。”我不挂一丝表情的往楼下走去。
回崇州市的路上,我看向郭三军问:“你儿女双全,家庭也算美满,跟着王者干活,不说腰缠万贯,但是起码大富大贵。我特别好奇,你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狗事。”
“我这个人不赌不嫖,唯独喜欢空暇之余跟人摸摸麻将。”郭三军咬着嘴皮苦笑:“一开始我就是跟着亲戚朋友小赌几把,可是后来越发越上瘾,这个月月初,我喝了点酒。一下子输大了,欠了足足一千万,我全部家底凑在一起都不够,后来赢我钱的庄家出馊主意,让我黑掉工人们的工资。”
“所以你就动心了?”我冷声问道。
郭三军摇摇头:“一开始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王者是干什么起家的。我再清楚不过,后来那庄家帮我分析,他说王者家大业大,现在又是漂白的紧要关头,不在乎多出几百万的工资,我只要找地方藏个一年半载。这事儿就能消停,那会儿我仍旧没同意,直到有个女人找上我,她说只要我同意黑掉工人们的工资,我欠的那些钱不用还了,还可以额外再给我五百万。我当时就彻底沦陷了!”
“小词儿整的挺硬哈,还沦陷,你他妈的!”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郭三军的脸上咒骂:“你难道没想过那帮辛辛苦苦替你打天下的民工吗?你黑的可是他们赖以为生的饭碗!”
郭三军被我一耳光扇破鼻子,捂着脸低声道:“这事儿我不是人,我承认,我不是没考虑过那群跟我一块出生入死的泥腿子兄弟,只是当一摞又一摞人民币,不停加码的砸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完全迷失了,或许有人能抵挡这种诱惑,但是干民工出身的我,真他妈的就没见过那么些钱啊!”
我沉默了片刻,一肘子怼在他脸上咒骂:“你真挺不是人的!”
有时候必须得感叹钞票的强大,它可以让人忘却恐惧铤而走险,也可以叫人抛弃情感qín_shòu不如,郭三军罪不可恕,但是他却展现了人性最本能的尺度。
猛然间栾建突然出声:“大哥,好像有车跟上咱们了!”
我透过反光镜看了几眼,我们车屁股后面确实追着两辆没有挂牌照的本田越野,我一把薅住郭三军的脖颈咒骂:“你他妈跟我耍花招是吧!”
郭三军连连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