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诱哥,郑田立马像是开挂了一般蹿出去五六米远,诱哥背着手满脸堆笑的吧唧嘴:“666,你要是敢跑,今晚上我到你家去问路,你猜我能不能找到你住哪个门?”
原本如同狼狗一般狂奔的郑田立马刹住了脚步,无奈的回头望向诱哥。
诱哥伸出一只手慢悠悠的念叨:“我数三个数,你自己过来。不然我立马包,包里有啥玩意儿你比我都清楚,一..二...”
郑田彷徨了几秒钟后,步履蹒跚的走了回来,朝着诱哥双手抱拳的鞠躬:“爹,嫩是我亲爹,我真服了!心服口也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你直说你到底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杀我,我全都同意。”
“你是怎么被屈服的?”我好奇的看向郑田。
郑田眯着无辜的小眼神,眼眶当中泪水在闪烁,小声呢喃:“一天问了我八次路。我胃黏膜都快被他打出来了,可医院什么症状都查不出来,你说我能不屈服吗?”
“一天问了八次路..”我咽了口唾沫。
“三子啊,你跟他慢慢唠,别看这小伙儿长得挺磕碜,实际上还是有点能力的。”诱哥一脸大哥大派头的拍了拍我肩膀,然后打了个哈欠道:“困死我了,我补一觉去。昨晚上跟青岛这边的几个水产大亨谈了一笔二十亿的出口贸易,唉..666要是还跟你玩套路,我晚上躺他床上,搂着他媳妇问他高速路怎么走。”
说罢话,诱哥背着手,迈开八字步就往佛具店旁边的一家足疗按摩走去。
看诱哥走远,郑田长舒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对叠好的a4纸一并塞给我,然后苦笑着哀求:“哥们,咱们之间都是误会,这卡里是我上次不小心坑你的十万块钱,一毛钱我都没动,你先收下吧,至于给朱居士涨的那些房租,已经被我用来投资主播生意了,暂时没法还给你。不过我改了一下合同,再多租给他两年店子当偿还,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啦,拜托你跟那位大神儿说说情。放过我吧。”
“真服了啊?”我有些不敢相信,只不过一天时间,诱哥就把一个擅长撒泼无赖的盲流子给治的一点脾气没有。
郑田两眼噙着泪水狂点脑袋道:“不服不好使啊,最开始揍完我。他们还知道躲,后来打完我,他直接让我打电话报警,去派出所警察说我俩这属于民事纠纷。最多口头教训他一顿,派出所总不能因为他态度不好问个路就判人家刑吧,到医院又验不出来我的伤,最可怕的一次是。他出了派出所就问我路,我跟你说,昨天一天我才知道什么叫活受罪!”
我楞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为难你了兄弟。”
我不说这话还好点。说完以后郑田的泪水立马跟决堤了一般“簌簌”的往下淌,他一边摸眼泪一边点头:“我赖了十几年头一次碰上克星,真的..”
我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烟问:“对了,我哥刚才说你能量不小,是怎么个意思?”
郑田迟疑几秒钟,眼珠子快速转动两下摇头:“我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啊?”
“不知道呐?我帮你回忆回忆?”这时候鱼阳胳膊上挎着诱哥那个粉红色的从车里蹦了下来,左手按着右手的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眯缝眼睛冷笑:“昨晚上我们最后一次问完你路。你去找了谁?”
“我..我找了..我找了石原晋三。”郑田立马像是老鼠看见猫似的低下脑袋,很小声的回答。
“石原晋三是个啥选手?”我发现我现在一听到岛国人的名字就莫名其妙的亢奋。
郑田可怜兮兮的抹着眼角解释:“他是大日集团老总的侄子,平常也玩网络直播,跟我算是半个圈子的朋友。我本来想找他帮帮我教训你们一顿的,可是石原晋三一听我连你们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兴趣管了,我说的是真事儿。”
我皱了皱眉头问:“哦。没啥要说的了吧?”
“没了。”郑田立马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
猛不丁我想起来上次在派出所时候,朱厌的那个信徒警察曾跟我简单提过一嘴郑田在市里面有点关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他:“我问你个事儿哈,我听说青岛的一把手姓郑,你也恰好姓郑,你俩有没有点啥关系呢?”
郑田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吭哧瘪肚的半天后摇头说:“有一点远亲关系,不过人家是本事人,不认我们这种穷亲戚,以前我爹还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会去走动,后来老头没了,郑书记的夫人直接不让我们进门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全是真话。”
我笑了笑没吱声,他这种赖皮货发毒誓就跟吃饭放屁似的轻松,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跟这个郑书记平常都不走动,他根本也没办法和大日集团老总的侄子厮混在一块,要知道人和人交往,圈子很重要。背景则是构成圈子的主要成分,你让一个亿万富翁和民工拜把子,不说没可能,反正现实中这类事情比大熊猫还稀少。
我冲着他咧嘴一笑,将银行卡塞到他口袋道:“那行吧,田哥,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往后有啥事互相招呼一声,我们都是外地人,在青岛干事业肯定免不了麻烦你这条本地巨蟒,这钱就当是我提前拜码头了,那天我瞅你拍视频。整的好像挺有排面的哈。”
“...”郑田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欲言又止的问我:“那刚刚那位大神儿还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高速路怎么走?”
“没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