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头大概都是六七十岁的样子,鹤发童颜,看上去精神抖擞,年长一点的那位可能比孔老爷子还要大一些,白发苍苍,年纪小点的怎么也得六十多岁出头,反正对我来说都是爷爷辈的。
“老孔,前阵子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还说自己身体硬朗嘛?怎么现在就住在重症监护室里了?你小子这是故意让老哥哥我心里难受啊!”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伸手轻轻的抚摸孔老爷子的脑袋。
孔老爷子干笑着从床铺上坐直腰杆,朝着几个老头说:“老刘,你又开始悲春叹秋了,当然咱们在独立团的时候,你就总这样,咱们老团长当年不是说过嘛。人固有一死,咱们老哥几个能赖到现在,那都是祖上积德了,还能多盼什么?老刘、老孟,老李。趁着我现在还能喘气,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摆脱你们。”
几个老头儿纷纷凑到孔老爷子的病床前面,我自觉的往后欠了几步。
孔老爷子朝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摆摆手说:“老大,老二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给我准备一壶绍兴的女儿红。如果有陈年的最好,然后再备上两盘果仁,一份拍黄瓜,我们年轻的时候,能吃到这些东西,那就是过年!”
“爸,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任何酒精的负荷,医生说了千万不能再碰这些..”年长一些的中年人轻声劝阻,他估计是老爷子的大儿子,不知道是孔令杰的大伯还是爸爸。
老爷子特别豪迈的拍了拍大腿说:“老子的身体老子自己清楚。反正怎么样也扛不过今年国庆节,早走一步和晚走一步有什么区别?你如果是孔家的种就按照我说的做,如果你不办,成虎你帮我解决...”
我抽了抽鼻子低声说:“干爷爷,您的身体真的不允许这么造了,听大伙一句劝!”
老爷子恼怒的瞪着我喝斥:“成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老子当初待见你,就是因为你这小子跟我性格一样,虽说一肚子坏水,但是办事雷厉风行,老子今天就问你,我想痛痛快快的跟我的几个老哥哥喝一场状元红行还是不行?”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声:“行!我马上去办!”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朝着我爽朗的一笑说:“去吧,老子今天送给你的东西,保证让你一生都受益无穷!”
“爸..”孔老爷子的两个儿子有些焦躁的喊出声。
老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胳膊喝斥:你们两个给我出去,我没喊你们,谁也不许进来,成虎你去给我准备!
“嗯。”我闷着脑袋走出房间。朝着等待在楼道口的苍蝇和陈花椒说:“不管使什么办法,最快的速度帮我找一坛陈年的女儿红,绍兴产的,然后再帮我准备点拍黄瓜、炸果仁之类的小菜!”
“三哥,这是要干啥?”陈花椒好奇的问我。
“抓紧时间办吧!啥也别问。”我鼻子有点涩涩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但是我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这应该是孔老爷子这辈子最后一次“豪气云天”的张罗要喝酒。
苍蝇和陈花椒迟疑了几分钟后,掉头去操办了。
我从走廊口点燃一支烟,长长的押了口烟雾,心里说不上的混乱,这个时候孔令杰黑着脸走到我身前,上来就一把推在我胸口咒骂:“赵成虎,给你脸的时候,你就给我接好了。别真拿自己当盘菜,我爷爷现在身体什么情况,你瞎了看不着吗?还他妈招呼人买酒,什么意思?蓄意谋杀吗?”
我斜楞眼睛瞟了眼孔令杰,推开他顶在我胸口的手掌说:“孔少。惺惺作态没意思,说句不好听的话,老爷子迟早是要走的,为啥不能让他走的高高兴兴?趁着他现在还能坐起来,还能跟老朋友们把酒言欢。满足他所有愿望,不比过阵子跪在他照片前面哭丧来的强吗?孔少,你家老爷子最不希望你做什么事情,你比我心情明白,何去何从,你自己琢磨,还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跟我不熟的情况下,别他妈的捅咕我的胸口,我这个人容易急眼!”
孔令杰又是一把推在我胸脯上咒骂:“装什么装,我推你怎么了?”
“推我?推我,我就草泥马!”我上去就一肘子怼在孔令杰的脸上,接着抬起头,一记“砍踢”直扫他的小腿,这货没意外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抱着小腿肚子“哎哟,哎哟”惨嚎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叫“红梅”的女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一下接着一下推在我胸脯上讥骂:“什么意思?当我孔家没人了是吧?这么正大光明的欺负我侄子?”
我冷笑着面对她,嘴唇蠕动,轻声吐出俩字:“滚蛋!”
“你说什么?有种再给我说一遍!”红梅直接炸了,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叫骂。
关键时候,狐狸站出来替我解围了,轻佻的朝着红梅吧唧嘴巴:“姑姑。他说让你滚蛋!不过说句老实话,你确实也应该滚蛋,你从这儿杵着就跟个笑话似的,孔家仅剩的一点颜面都快让你丢完了,你知道你在石市的外号是什么吗?金牌交际花。不需要花钱就可以睡到的孔家女人,知道我姑父为啥不过来吗?因为你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让他记得好的地方!”
“你闭嘴..”红梅咬牙汽车的抬起胳膊。
狐狸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笑:“姑姑,我这个人属畜生的,打人从来不分男女老少。谁敢攻击我,我就敢揍谁,不分场合和地位!你确定还要扇我吗?”
孔令杰一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