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彭食其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沉声道:“霖羽,我让你陪着良姜,不是让你介绍我的。”
霖羽吐了吐舌头,躲到我旁边:“大人,霖羽也是关心您,何况本来您的百年历劫就快到了……”
我握住霖羽的手附和着:“就是,这丫头关心你反倒讨骂,你既然来了,不妨亲自跟我说说这历劫之事。”
彭食其眉头紧锁,挥了挥手示意霖羽离开,自己默不作声地走到窗子前看着外面,并没有要跟我说话的意思。
我一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挺拔俊朗的背影问道:“你啊你,身上藏了多少秘密我不知道?最好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譬如,你的官职,你的劫数。”
“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了做什么。”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道。
我撇撇嘴,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霖羽说你的百年历劫……是你最脆弱的时刻,虽然我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我……很担心你。”
他的身子一僵,大手覆住我环在他身上的手,紧握了握:“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别给我添麻烦。”
他说完转过身低头看着我,捏了捏我的鼻头,眼里没了之前的阴霾之色。
我咬住嘴唇,点了点头:“虽然我知道想跟你之间没有秘密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受着,即使我不能帮你做什么,至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
他没有说话,打开窗子,把我拉到窗户前,此刻外面倒不似往日那般炎热,徐徐清风钻进屋里,他两手撑住窗沿,把我圈在里面,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道:“我们家以前是医学世家。”
他鼻间呼出的热气轻吐在我的颈窝,有一丝痒痒的。
我应了一声,心里有一丝小惊讶,除此之外还有些许惊喜,他似乎是终于要对我敞开心扉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家父生前是朝廷太医院院判,当年很受人尊敬,因为在当时能做到院判,是对资历的一种肯定。”
“那个时候,太医院院使职位空缺,有一名叫刘元平的院判,实力跟家父不相上下,本来二人之间应该公平竞争这院使之位,但是他却暗中使绊子,勾结了兵部侍郎,害死了我的父亲,连同我的母亲也一并残忍陷害。”
彭食其说着忽然轻笑了一声:“良姜,你知道么,太医官阶再大,最高也只有正五品的级别,而兵部侍郎却是正三品,是朝廷要员。因此家父轻而易举就遭到了他们的迫害。”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哑,我转过身去看着他,发现他的眼圈有些微红,脸上隐有悲戚之情,便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盯了我一会儿,忽然抬起我的下巴,狂乱地吻住了我的唇。
唇上的触感微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了嘴,然后舌头探了进去,汲取着我口腔中的津液。
这样地狂热肆虐,两人的唇都渐渐变得火热,带着周围的温度不断攀升,他的大手箍在我的腰间勒得很紧,我也任由他吮吻着,脸早已不知不觉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末了,他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在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将我揽进怀里。
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我说道:“现在好些了么?”
他的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嗯。”
“不管怎样,现在至少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这样说道。
“良姜,我还没有说完。”他放开我,眸子里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那兵部侍郎,就是仇绪琛。”
我瞪大了眼睛,旋即又反应了过来,这与他之前说的仇绪琛害死了他的父母其实已经对应上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
“后来仇绪琛就和当了院使的刘元平狼狈为奸,利用刘元平的职务之便,除掉他的对手。而我与祖父祖母得到家父的好友冒死相救,才幸免于难。没过多久,祖父母伤心过度离世,便只剩我一人苟活在世。”他此刻平静地就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我看着却十分心疼。
“当时皇帝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寻得东洋一名会巫蛊之术的奇人,那人却被仇绪琛暗地里收归门下,只是对皇帝谎称暴毙而死了。”
“这长生不老的法子极其残忍,是每隔二十年便要取活人鲜血替换自身鲜血,在接下来的四十九天内,每天需剥下一张新鲜人皮覆于身上滋养。”
“仇绪琛活了这么久,虽然违背了自然法则,却也成就了现在的我。我一心报仇,差点被他害死,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有幸在秦广王殿下任一名官职,且殿下允我报仇,才得以这般存活于世上。”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信息,我的脑子此刻有些混乱,便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这仇绪琛太可怕了,为了长命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
彭食其漠漠地勾了勾嘴角:“所幸,这世上终有因果报应。我们有如此遭遇,不过也是命定的事情罢了。”
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连忙抱住彭食其的胳膊问道:“我记得当日仇绪琛是要粉碎我的魂魄,可你们说我又投胎转世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