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回望,语气冷淡,“富贵险中求。”
这句话太冷淡,摆明了就不是真话,而他身为太子的弟弟,哪里需要用命去求富贵了?知他不愿说真话,燕君难免有些气恼,故意冷淡了神色,凑近他,恶狠狠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杀了你,对我有莫大的好处,我也不用再履行承诺。”
伸手将凑近的脑袋推远。
“我从未相信过你。”
“唔?”
故作的恶狠狠僵硬在了脸上,人又被推开了脑袋,一时呆滞,看着有些傻乎乎的。
公子玉却懒眼看他,自己撑着床又慢慢躺了回去,闭眼。
“阿姐信你。”
阿姐一直都不相信晏大哥是坏人,也一直不相信晏大哥会故意伤了老爷子的心,哪怕后来事情闹了出来,自己受了那样重的人,阿姐也没说过晏大哥一句说话,只叹了一句天意弄人。
她信你,我便信你,仅此而已。
她信我,你就信我?
那你为何知道她为你做的那些事后,脸上看不到一点的高兴?可见到公子玉脸上越发明显的疲惫也不好再问,只快速道:“你现在醒来了,打算何时和你的人联系,快一个月了,那边估计也装不下去了。”
“你若想,今日就可以,我这边没有问题。”
“不过只能先传消息,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行,还得修养今日才能坐车。”
公子玉睁眼,“你附耳过来。”
燕君闻言上前,听完后点头,“这是个好注意,一波三折总要比平铺直叙有趣的多,我会让人传出去的。”
“那我先让人给青瓷传个消息,以免她继续担心,这一个月过去,她怕是快绝望了。”
公子玉却侧了头面向了里侧。
“不要多事。”
“可是?”
燕君是彻底惊讶了,竟然不告诉青瓷么,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呢!公子玉不再理会惊讶的燕君,似是睡过去了,连呼吸也平缓了。
青瓷端坐在书桌前,案上的琉璃灯明亮,案前的佛经已经抄了厚厚一叠。乔望舒带着寒风从外面进来就见到青瓷一人独坐灯下,神色平静,只是眼下的倦怠和青黑出卖了她。无声的上前,直接伸手拿过了青瓷手里的笔。
青瓷这才发现乔望舒回来了。
抬头望他,语气急促,“如何了?”
这三个字,几乎青瓷日日问,时时问。
可现在还没听到乔望舒的回答青瓷就已经垂下了头,每次都得不到答案,每次都是不语的神情,青瓷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是讨厌这样的习惯。“搜查过多少地方了,还要多长时日?”
乔望舒站在青瓷身边,从上而下见她瘦得眉骨都有些明显,不忍道:“你若是担心,就和我们一起去找,有事做,就不必多想,会好受些。”
青瓷摇头,伸手给乔望舒倒了一杯热茶。
“我能做的都做了,虽然我也很想亲自去找到他,可我是女儿身,被人发现还另说,耽误了你们的速度才是真的。再则,这么多批人出去找,若哪一批人先找到人了,回头来报,这里才是最快能知道情况的。”
乔望舒将热茶握在手心,手心的温度由手心传入了身体,却传不到心底,心里依旧如外面越来越凛冽的寒风,冰冷无情。声音很轻的说道:“青瓷,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第二次找也已经快结束了,你……”
顿了顿,还是看着青瓷的眼睛直言道:“做好最坏的打算罢。”
燕国主将被将军斩杀,军心大乱,这边连连胜仗,几乎已没有任何翻盘的痕迹了,边关城终于不再风声鹤唳,虽战火依旧存在,但人们似乎已经看见了和平的曙光。听闻那边,已经快要打到燕国的南门关了,破了南门关,就是燕国王城了!
这几日边关城十分的热闹,消失了几年的市集,和更多的老妇孩童都出现在了城内,一片和平的景象,虽不知道青瓷是何身份,但见她一直郁郁寡欢,随在青瓷身边笑道:“姑娘,外面很热闹,姑娘是关内人,还没瞧过咱们这边关的景象吧?”
今日碰巧天公也作美,暖阳高照,金黄撒了一地。
“姑娘随我出去见见,也透透气吧。”
怕青瓷拒绝,昙花也不等青瓷的回话,她自幼在边关长大,力气也比寻常人大些,快速给青瓷戴好帷帽披上披风,就直接把人往门外拉。
以往跟在青瓷身边的人,哪怕亲如绿蝉红檀,两人也不敢强行拉着青瓷去做她还没答应的事情,倒是第一次遇到昙花这般性情的,一时间愣住,倒也真的被她给拉了出去。
青瓷随着昙花在路上慢慢走动,耳边响着她的念念叨叨。
“姑娘你瞧,这可是我们边关特有的烧酒,这世间的酒,没有哪个酒比它更烈了,这一坛子下去,再壮的汉子都得睡上一晚呢!”
“姑娘你再瞧瞧这个……”
青瓷一边走一边看,这边关城,果然是青瓷刚来时不一样了。还记得当初初进边关城的时候,城墙声护卫森严,几乎一步一巡防,街上小贩几乎不见,来往都是壮汉,妇孺孩童完全没有。而现在,城墙巡防依旧,却只有一队人在城墙上来回走到。
而市井内的差别更大。
走几步就能碰见背着家中货物的老者,拿着糖人蹦蹦跳跳的孩童,后面追着让慢点儿跑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