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地,廖辉却突然发疯般朝我这边冲过来。
我吓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耳旁有风呼呼地响,明显感觉有张脸贴到了鼻子跟前,气息直扑到我脸上,尔后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脖颈,瞬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包围住我。
这不可能呀,按理无论是廖辉还是婴灵,此时被控在八卦阵中,应该都是没有办法挪动身形的,是我们的布阵出现了漏洞吗?
快要被那种窒息感淹没之前,我突然记起梦里,会仙道馆门后被推落悬崖之际,何嫂说过的那句话,
“外面其实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
说来也怪,这么一想之后,窒息感消失了,没有扼住脖颈的手,也没有扑面的气息和耳旁的风。
我睁开眼睛,看到廖辉仍在原地,但人已经昏睡过去。
随着花磊不停变换的手势和口诀,附在她身上的婴灵,左右摇晃,欲出不出,欲入不得,这是什么情况?
花磊,并没有停止变换手上的动作,嘴里还在念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突然,他抓出早已备好在侧的收魂伞,一把撑开,说了声“收!”
只见一道青光,从收魂伞里闪出,攥住廖辉身上那婴灵,用力一扯后,以电光的速度返回至收魂伞下,花磊迅速把撑开的伞一收,用捆伞绳扎好。
即便是如此之快的速度,我还是有看清,那道闪出尔后返回的青光里,是之前那3岁的男童,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是它出手相助?
花磊从【乾】方位上走开,然后,屋内水泡消失,光波也不见了,他抓起收魂伞走过来,朝我微微一笑:
“搞定喽,收工放学,可以开饭啦。”
再看他手里,分明就是把普通的油纸伞,跟横店剧组的道具没啥两样嘛。
心里纵有千百个疑问堵在那儿,只是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询问。
花磊这是什么时候,跟谁学的收灵大法?还似乎对阴阳八卦阵颇有几分研究!这个只比我大一天,和我同样在凤凰出生,但自幼也生活在金溪坛的男生,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意外和惊喜?
为免夜长梦多,收灵完成后,我和花磊俩人胡乱扒了几口午饭,就赶往凤凰城,想着在日落前,把收魂伞和婴灵一并送到指定地址,至于是不是去交给何嫂?还得等找到,何嫂交给花磊字条上那个地方才知道。
可是,等到了凤凰城,下车打开字条一看,花磊傻眼了。我觉得奇怪,凑近前去拿过字条一看,也傻眼了,这写的什么地址?
凤凰城总共才多大?我、花磊,我们俩虽然都是金溪坛的,但高中三年是在凤凰上的学,尤其我,在凤凰上学的这三年,几乎所有假期都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打工体验中,哪个犄角旮旯会没听说过?
字条上只有四句诗:
零陵会仙凤凰台,罗浮山脚通莆田;
四海寻觅终不见,自有客从衡州来。
我对诗没有什么研究,但这看着也不像什么藏头诗之类的,诗中虽含有几个地名,但相互之间也难有关联,何嫂说这是地址,可叫我们怎么找?
我看着花磊,他还在懵圈状态中,跟我一样找不着北。
既如此,唯有去医院再找何嫂问清楚,她给的地址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吧。
我们又赶到医院,遍寻不见何嫂踪影,一问才知她这两日家中有事请假了,还真是赶巧了呀。好不容易从同在医院做清洁工作,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那儿打听到何嫂家住哪条村,但具体什么村民组门牌号之类,大叔也实在是不清楚了。
实在不清楚也没辙,但有线索总比没有强,至少我们可以去到那个村里问问,一个村也没多少户人,总不至于找不到人吧。大晴天的,花磊背着那扎眼的油纸伞,和我直奔大叔指的那条村而去。
何嫂家住的这个村被当地人称作龙洞,我和花磊倒是知道的,虽然同样是在地图上找不见,但我们很早前就听说过,她的历史和古老的凤凰城一样悠久,也和九曲回肠的母亲河沱江一样恒古神秘。
我们可能是低估了路途,也可能是这些年在大都市上学多是坐车,对脚力缺少锻炼,没想到何嫂住这么远,天色渐晚,我们才远远看见龙洞村口那块大石头。
山里湿气重,这太阳下山的傍晚时分,居然起了白雾,像云似烟缭绕着村庄,恍若到了人间仙境,不禁又让我对何嫂有了更多想象,莫非她真是仙姑?
龙洞村是找着了,可何嫂究竟住哪门哪户咧?天都黑了,上哪儿找人问去?
我和花磊只得硬着头皮往村内走,商量着碰到户人家就上前去打听,说不定运气不错,就给我们碰到何嫂家了。想得是很美好,可就是有些太天真。
往村内走了少说也有二十几分钟吧,别说人我们连动物都没碰着,路旁也没见有住人家。这就有些奇怪了,我们都记得龙洞村里的住户并不比金溪坛少呀。难不成,他们这里的人都是扎堆住山洞里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可花磊听了,却认真脸地说,“真有可能是这样,不如咱们就顺着山找?”
哎哟妈呀,这家伙的脑回路也是蛮奇葩的,不知他怎么想这一出的,龙洞村里到处都是山,就是白天上山找个人也不见得容易,何况现在这黑灯瞎火的!
意识到已经晚上了,我才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