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堂外透够了气,我们重新进到灵堂现场,已经有女同学用话筒在追忆和白莉同学之间的往昔。稿子应该是事先写好的,看她念得声嘶力竭,满腔热泪的,但给人感觉却是完全不走心的。
她是不是忘了这是追思会?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在超级演说家舞台咧。
李林远在前排侧边位置上坐着,三个人目标太大,我打了个招呼,撇开阿土和夏禅悄悄上前去,猫腰蹲在了他旁边。
李林远看到我突然猫过去,起先还吓了一跳:“同学,你干嘛咧?”
问他,方便聊聊不?他看了眼台上机械念稿子的女同学,点了点头。
首先,我自然是要问灵堂现场这些照片是从哪儿来的?因为肯定不会是白莉她自己的,女生宿舍301因为失火,东西可都烧光了。
李林远说,大部分都是由跟白莉要好的同学提供过来的,学生会从中挑了比较有代表性的拿到现场摆放。
至于,那张白莉靠着栏杆比出v手势,眼神盯着镜头的照片。他说他也不记得了,哪张照片是哪位同学拿的,但他后面总算又补了一句,拿照片最多的是黄品卓学长(就是我在门口撞到的那位)。咦,他刚才不是进来了吗?人呢?
黄品卓学长认识白莉?还有白莉的很多照片?回头得再找找他去。
看我一脸大写的懵逼,李林远觉得很讶异,反问了我一句:“你不知道黄学长跟白同学是同乡吗?他们俩还是念的同一所高中咧。”
啊?这个还真没听说呀!百事通阿土怎么没跟我八卦过这件事呢?
台上女同学终于念完了,她那像粉红色裹脚布又臭又长的稿子,李林远起身走上前去,学生会组织的追思会,他作为学生会主席自然有得忙。
我也起身,回到阿土和夏禅的座位中间坐好,静静地待着。
灵堂点起来好多蜡烛,并被指挥着摆成了大大的心形,中间堆的全是同学们拿过来的各种素净的花,小礼堂的音响里正放着一首很轻柔的英文歌,旋律很熟名字却想不起来了,好像某次校园活动听白莉演唱过,应该是她很喜欢的曲子吧。
还看到那个,出现得让我觉得突兀的风水大师郑元杰,手持三炷点燃的香,站在蜡烛和白莉遗像之间,微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不知他点这三炷香所为何意?
我只知佛前三炷文明香敬上,分为戒香、定香、慧香,目的是祈愿:戒掉自己不好的行为和不必要的妄念,盼静心可获取智慧,求一颗能对世事均开悟的心。
现在很多的寺庙,开始提倡三炷香礼佛,多半是感受到弘法寺释本焕长老的影响和召唤,既为保护大自然的资源,也为维护佛门静地的环境,及香客的安全。
郑大师的这三炷香呢?在一堆白色蜡烛和鲜花的映衬下,多少让人感觉有点不伦不类的,怎么看都略显滑稽吧。我承认对他有了成见,虽然菊花他没收我们钱,单凭那句“这花就当我送你们的礼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哼嗯。
礼堂的灯光很明亮,但我还是清楚地看到,那三柱香燃成的烟雾聚拢成一股,似条粗绳又似锁链般飘窜在遗像和郑元杰周围,特别有神棍vs飞仙的感觉
用肩轻轻左右蹭碰了阿土和夏禅,意思让她们快看,烟雾缭绕中的郑大师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结果她俩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地:“别闹了,大师这么虔诚有什么不对吗?”
我去!又忘了她俩可能根本也没看见,灯光下那些奇怪烟雾的形状。
因为不待见这个郑元杰,所以我坐在后排座椅上,心里冷笑着想,就看你丫的静静地搁这儿装!我看你还能装出个大神来?
心里虽说瞧不上,觉得他肯定是在玩什么伎俩,可那烟雾,我还是实实在在瞧见的,所以亦蛮关注其形状和走向的,这会儿那烟雾没有散掉形,反而源源不断地,涌去礼堂舞台的帷幕后边。
不一会儿,我看到有个人从帷幕后转出向礼堂侧门而去,看背影可不就是黄品卓学长嘛,那些烟雾好像认识他似的,也追随着往侧门外散去。
我不禁站起来,想追去探探究竟,却瞥见台上一直微闭着眼的郑元杰,突然睁开眼睛望向我们这边,似乎在用锐利的眼神制止我别追。同时,我感觉自己被人拽了下左手,不由自主地跌坐回椅子上。
这郑元杰究竟什么来头?到底是大师还是神棍?他刚刚玩的那手是烟雾弹,还是真有古怪?为什么烟雾要追着黄学长而去?而郑元杰为什么又要阻止我跟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真的太奇怪了,我想着觉得头都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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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快点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去喽”
夏禅的声音持续在我耳边响起,还听到阿土趿拉着拖鞋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声音,她边走还边跟夏禅唠嗑着:
“这也真是的,说睡就睡着了,都整晚过去,我们也起床了,她倒还睡不醒了,以前的那个苗,每次都是宿舍第一个起床的,我就没见过丫赖床的,咋回了趟凤凰习性都完全改了呀?”
“阿土你在说谁咧?我怎么就改习性了?”我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扭头问。
“还敢说没有,你丫看看自己睡在哪儿?”阿土怀抱胳膊,居高临下斜视着我。
咦,我怎么睡在下铺夏禅的床上?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咋回事儿?
夏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