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夕笑道:“有两种方法。一是等到大地降雪,此症可以不治而愈。”
妖歌听了,看了玺君一眼,轻叹道:“今年比往年热出许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下雪,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呢。那第二个方法呢?”
渔夕笑道:“第二个方法极其简单,就是找一种单一的草药煎服,此种草药生在墨卿疆土,与寻常青草无异,只是需我亲自去取。只不过,此种草药摘取加晒干,最快也需十五日。”
玺君略作沉思,此事事关重大,当时自己执意拒绝了御医,如果短时日内,没有疗效,还不知朝内还有多少人会借上次青黄发兵,宁熙逃跑一事来攻击自己。只见渔夕仰头直视,不卑不亢,最终微笑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此话一出,渔夕松了一口气,只觉更是十分倦怠,再也支持不下去,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妖歌忙道:“醉姑娘?”
渔夕尴尬抬头笑道:“姐姐,能弄点儿吃的给我么?”
玺君本是疲惫的神色,忽地一松,笑出声来。渔夕抬头看他,见他微微冷峻的脸上一片温和神色,这个通过做生意来打好根基的男子,这个在前朝做好他的谋臣的男子,这个年纪不大处事如此沉稳的男子。他,到底有何打算呢?
妖歌出去了一会儿,准备了些吃的端了进来。渔夕遮着袖子用了些,然后将一纸签契约放在桌案上。她手里展开的还有一个式样。玺君看了一眼渔夕,拿起桌上的试样看了看,微微一笑,等着渔夕开口。这个式样,比起之前订货的要求还要高出许多,她根据材质,做了微微改动,却是各大商家争相而取之物。
妖歌适时的退去,玺君这才仔细望着眼前这个两年前被如眉夫人提亲的女子。她,一脸坚毅,目光灼灼,却无半点媚色,她说,“按契约所书,雪墨愿承担所有责任。”
这个时候,他忽地觉得当初去墨卿走了一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玺君合上了契约,手指抚过试样的丝绸缎面,微微一笑道:“醉姑娘,今日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纸契约........“他放在烛火上一袅,火舌上卷,立刻化为灰烬。
渔夕望着灰烬,也笑道:“再商言商,该醉家承担的还是由醉家承担,岂可因举手之劳而废?只是,这批货要比预定之日晚上半日,且花样也做了更改。先生同意了更改,已是感激不尽。按生意条款规定,醉家要赔偿百分之二十。这百分之二十,到时候会从整批货款里尽数扣除,不知大人可否满意?“
玺君面色不变,醉家反应如此之快虽是他意料之内,却有如此承担,又只字不提万字,心里不免一惊,“如姑娘所愿,只是,我尚有一事相求。”
知道平息此事也没有这么容易,人,犯了错,往往总是要加倍补偿的。心知欠他人情,渔夕嘴里笑道:“不知大人需要雪墨去做的,是什么?”
玺君玩味的起身笑道:“等姑娘归来后,再和姑娘相商。”
渔夕终于松了一口气,和妖歌一起再次登上马车,因为还有些事情向赵掌柜交代,便同玺君道别后,同妖歌一起先赶往临月楼。
路上渔夕见妖歌说起边塞风情,神色飞舞,不禁格格笑道:“有趣啊有趣!临月楼主诗画才情可称作是一绝,唯独见了大人却少言寡语,只会低头道好,安安静静起来。”
妖歌笑容一僵,出言亦讥讽道:“我也没想到,昔日的小邪魔长大了,竟然是个这么喜窥他人私情又如此爱管闲事的女子。”
渔夕哈哈大笑道:“真性情如此。”
妖歌亦然掩口而笑,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如何推断出那是鼠疫而非霍乱的?”
渔夕笑道:“病患霍乱者,中上热,中下寒。症状为胸腹绞痛,或吐酸腐,或欲吐不得,或上吐下泻,舌有润黄胎。而庄子里呢,都说是因为患病,鸡鸭全无,而我却留意到路边,大帐外,有几只已死的干鼠。光凭这些,不敢妄断,后又把脉,问诊,才断定是“鼠疫。”冬至前后,不寒反热,本应封藏土下水中的阳气,拔根而出,而鼠感受最先,所以先行而死。阳逆而上,下虚。发热,心乱,气微是主症,而之前的先生开的是清凉药物,服之可死。“
妖歌点头道:“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些学问在里面,可见医学也是博大精深的。”
渔夕点头道:“万事万物都有相连,若能窥其之一,却是条条相通,异常有趣的。比如说,玄学家常用五行来描事物。金木水火土,而情志方面呢,火属喜,金属悲,木属怒,思属土,水属恐。若是一个人,长期思恋另外一个人怎么办呢?”
妖歌凝眉向前道:“那该怎么办呢?”
渔夕忽然张开双手,凑到妖歌面前,“哇”的怪叫一声,吓的妖歌心里砰砰直跳,忽地向后仰去,头碰到横栏上,碰的生疼。不免轻微薄怒,手抚额头,正要问她。只听她笑道:“怒克思,木克土,怎么样,是不是有趣?\
妖歌恍然大悟,连连拍头道:“果然有趣,果然有趣啊!”
渔夕笑道:“有趣的是玺君大人也是懂些医理的。”
妖歌心里得意,挑眉一笑道:“为何如此说?”
渔夕看她神色,更加确信几分,“御医开的方子他只是试了试便没有再用,可见他也是有所怀疑的。在帐篷内,我注意到病患喝的水中加了少许白糖,那是补充中气之用。熙君大人之所以答应我说的方案,也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