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温大夫所言,老奴倒是想起了一个,只是那人你也是知道的。”
“谁?”
“当初教大人在木偶上施法那胡半仙,据说那胡半仙同宰相家里有些渊源,听说宰相他身患寒症,便起了这么一个注意。”
灵光一闪,温迟青突然道:“对了,还未曾问过管家,秦大人家人现在何处?”
管家抬首望了秦许之一眼,叹了口气。
“没啦,早没啦,我家大人虽是年轻有为,但身世却是凄苦,年幼的时候就是孤零零一个人,自己寒窗苦读,摸爬滚打数载,才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
面色一僵,温迟青窘迫道:“如此,却是没想到。”
管家摆摆手。
“没事,大夫您有什么尽管问就是了,老奴必然有问必答。”
“好,敢问现在那胡半仙在哪?”
“被关在了牢房里,现在并无证据证明他是骗子,况且宰相他还神智未清,相府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温迟青奇道:“关了三年?”
“没错。”
温迟青暗忖,若是一辈子查不出证据来,那岂不是要关那人一辈子?若是果真有罪的也便罢了,若是没罪的,那也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想问些宰相的事情。”
“自然可以,老奴带你们去。”
牢房离相府约莫半个时辰的距离,温迟青三人被牢头引着去了里头,走过了三间大牢房,每间都关着三四个囚犯。
“这里的这些都是不怎么重要的犯人,大多是犯了一些偷东西的小事,那些穷凶极恶的都关在皇城外头,紧挨着禁卫军被官差把守着,喏,岑管家、两位公子,你们要找的犯人就在这间,他的案子特殊,所以给他一个人分了一间。”
稻草铺地的幽暗牢房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瘦老头正坐在地上打盹,听见脚步声,再抬头一看竟是有人来了,立刻颤巍巍爬了起来扒在牢门口。
“哎哎,官爷,我果真是无辜的啊!”
“别吵吵,这里杀了人的偷了东西的都说自己是无辜的。”牢头神情不耐,拿出一大串钥匙找出一把来解了笨重的大锁,对着温迟青他们道:“我在外头等着,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好,多谢官爷。”
“应当的。”
待牢头走后,温迟青一脚踏进了胡半仙的牢门里,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片刻,继而神神叨叨一笑。
“当年宰相他给你了不少钱财吧?用得如何?可还顺心?”
那胡半仙神色一滞。
“秦大人他出手大方,自然...自然是给了不少的,老朽的那些钱财也都交给妻母保管,补贴家用的。”
“哦?那是我听错了?我怎么听人说那些钱财是都被您老砸到赌场里了啊?唉,先别忙着否认,我劝半仙您还是如实告诉在下,好让这案子早点结喽,省得再受这些牢狱之灾。”
胡半仙浑身一颤,面色挣扎,终道:“没错,那些钱财是被我拿去赌场全输光了,只是秦大人他的病果真不是老朽造成的啊!那木偶也是秦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只是教他个术法解了寒症罢了,况且秦大人他的寒症后来不是好了吗?”
说到秦许之的寒症,那胡半仙眼中一亮,扯着温迟青的袖子哀哀道:“这位大人,当年宰相他的寒症也是我治好的啊,我也并未诓他。”
言语之间,竟是把温迟青当成了询问案情的官差。
温迟青心里一喜,面上却是肃然。
“你一面之词,我如何能信?况且,又无人能证明宰相他后来的痴症不是你那术法造成的,这样,你原原本本的将事情一一道来,若是果真同你没关系,那便将你放了同你妻子团聚。”
胡半仙老脸皱成一团,似是还在挣扎,但听到温迟青最后一句时,又像是豁出去了,长叹一口气道:“也是老朽我自己作孽,贪人钱财。”
他摇摇头,继续道:“大人可知,老朽曾是秦大人他家的风水先生,我同秦大人家也算是有些渊源,只是后来秦大人一家被莫名灭了满门,老朽就再也没有同他们一家有过什么交往,直到后来,秦大人他当上了宰相,我偶然闻得此事,又听说宰相他患上了那怪异的寒症,一时猪油蒙了心,想着弄些钱财来...便,便去寻了他。”
温迟青面上显露出一些兴味来,开口道:“我猜,那木偶人确实是秦许之他家祖传之物,只是那术法却是你捏造的,是也不是?”
“没错,我在秦家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看着秦大人长大的,那木偶人是秦家祖传之物,传说秦家祖辈是演木偶戏的,传下来的这个木偶是个通灵性的宝物,能解灾的,秦大人他幼时很信这些,时常带在身边玩,对着那木偶人说说话,后来秦家在冬日雪夜被灭了门,具体如何老朽也不清楚,只记得许之那孩子渐渐落下了畏寒的病根,只是那时还没有那么严重。”
边上的老管家抹着眼泪,嘴里喃喃。
“我家大人真是个可怜的,那么小就造了这种罪,如今还...哎,只盼望着能早些好了。”
“那后来呢?”温迟青继续问。
“大人不知,实则秦大人那病是灭门那日被冻出来,再加上秦大人年幼,猛地遭了那一桩倒了血霉的事儿,心里头肯定郁结成患了,秦大人当上了宰相之后,名医定然是请了不少的,没理由治不好他那小小的寒症,我就估摸着他心里头的郁结定然未曾解除,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