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安妮意外的看了常青一眼,”你不知道吗?从诅咒的名字上也可以推断出来吧?“
“名字?这个叫亚伯拉罕?撒莱的人很有名吗?“
“你的偏科有些严重哈。“宁希说道。
“我只看五百年内和魔法有关的书籍,人的精力有限,了解那么多历史有什么用?”
“真是研究狂的思维模式,”宁希撇撇嘴,解释道,“亚伯拉罕?撒莱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亚伯拉罕和撒莱是两个人,古圣经中的人物,他们是一对夫妻,但同时,他们也是一对兄妹,亲兄妹。”
“兄妹,夫妻?这不是乱…”
“不是luàn_lún,古圣经认为,原初的人类是纯洁无罪的,即使是兄妹结婚也不会受到天谴,生出的孩童也是正常的,只是后来的人类沾染了越来越多的罪孽,才导致近亲通婚受到天罚。所以,那个时代时,亚伯拉罕和撒莱的结合不属于luàn_lún。”
“……历史真是个复杂的东西,比公式定理什么的难多了。”
“亚伯拉罕?撒莱之影严格意义上说不是诅咒,它其实源自于古代巫师对近亲结婚的人的祝福。古时代人少,活动范围也比较有限,很多时候不可避免的会近亲通婚,但是近亲通婚的话容易出现畸形儿童。如果有人和近亲结合,那时的巫师们就会对他们释放这个祝福,以和血亲外的任何人都无法生育为赎罪,提高血亲间的诞育正常孩童的几率。“
“那为什么后来又被称为诅咒呢?”
“只是提升血亲间的正常孩童几率而已,实际又能提高多少呢?总归不过是原本生五个孩子都夭折,变成了有一个畸形儿能活下来这种情况罢了,代价却是和血亲外任何人都无法生育,称为诅咒有何不可?”
宁希顿了顿,然后继续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亚伯拉罕?撒莱之影的作用范围,可以不局限在夫妻两人身上,它可以如影随形的跟随一个家族几代甚至几十代人。当年十字军释放的诅咒,就是让一整个维尔维特家族,全部无法通过正常婚配留下血脉,只有兄妹、姐弟这种至亲之间,结婚后才能够生儿育女,持续时间是…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常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岂不是说…”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说到这里,宁希回头看了看安妮,嘴角勾起一个莫名的笑容,“三百年了,连续十几代至亲通婚,你们维尔维特家族居然还有余孽残存下来,若是那一代的十字军圣女泉下有知,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对安妮的家族释放了这种恐怖的诅咒,这圣女有什么死不瞑目的?”
“这世界上哪来的无缘无故的恨?维尔维特家族根本不是像正史上写的那样,英勇阻击了十字军多少天之类的。而是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背叛者的角色,导致十字军第九次东征彻底失败,他们能不恨极了维尔维特家族?“
安妮此时看宁希的眼神已经不是紧张,而是一种惊恐了,这个红瞳的神秘女孩,不但一口道破了自己家族的隐秘,甚至连自己家族是十字军的背叛者这种事都知道!
不过,这份神通广大,倒也彻底打消了安妮的顾虑,她的诉说开始流畅、快速了起来:“是的,就是像妖精小姐说的这样,我的家族受到这种诅咒之后,便只能近亲通婚,但至亲间通婚诞育的孩子夭折率实在太高了,即使没有夭折,也总会有各式各样的奇怪疾病。这么一代代通婚下来,我的家族也就日渐凋零了,到了这几代,连传承下去都有危险了。”
虽然安妮语气平淡,但常青仍然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悲哀:稍微一想,便能想象到维尔维特家族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间惨事!
被这份悲哀所感染,常青的声音有些干涩,问道:“这种残酷的诅咒,难道没办法解除吗?”
“解除?或许有办法吧。”宁希耸耸肩,“但这诅咒是由十七名主教、八名大主教以及那一代的圣女血祭了自己才发动的,所以,小姑娘,你的委托应该不是让我想办法帮你们家族解除诅咒吧?恕我直言,即使真的有办法,代价也不是你、乃至没落的维尔维特家族支付的起的。”
“当然不是!”安妮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按住桌子,语调也变得激昂:“这种美妙的诅咒,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解除?!如果真解除了,我还怎么和我心爱的凯尔基特哥哥结婚?!”
还沉浸在悲哀气氛里的常青,看着安妮脸上狂热的神色,一时有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