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宫室极多,其中这端文宫是明泽的住处,照理这些妃子、儿女不该在这儿,可今天,他们陆陆续续搬进了这里,守备相对于前几日又加强了不少。想来明泽也是知道“宫甲”不足,与其分散,不如集中兵力。

前面斗法,后面安家,明泽也真不容易。

只是这么统统聚在一起,不怕被人一锅端了?他也忒自信来着。

凌安抱着被子,跟着乐喜往她住处去。人家正经媳妇来了,她一个没名分的是决计要挪窝的。没地方住,只能跟着下人挤挤。跟着乐喜,凌安也不亏,总归比尚服局要好。

他们刚刚躺下,屋门就被轻轻敲了几声,若不仔细听还真是听不出。俩人互相瞧了瞧,都想不出还有谁会过来跟他们挤做一块。还是乐喜去开的门,而后非常惊讶,“梅昭训?”

凌安顿了顿,朝屋门口看去,一排排的大红宫灯,风一吹稍稍摇那么一摇,拖长的影子也摆那么一摆,烛火明暗交错间,朦朦胧胧有些不真切。元宝一身桃粉襦裙,圆圆的脸上五官丝毫未变,原本的发饰已然扮做了妇人状。这般轻轻一眼,凌安心里头竟然微微犯了苦涩。她一向是知道的,自己总是这般感情用事,狠不下心的时候是在是太多,这坏毛病得改改。

元宝朝着乐喜笑了笑,“原不是要住这边的,只是想着凌安在这里,便过来了,希望没有打搅到你们。”

她说话很和气,声音糯软,乐喜自然不会拦着不让她进屋,赶忙侧了侧身,接了元宝手里的被褥,将人让了进来。

凌安跟着乐喜给元宝铺床,元宝赶忙接过了手,“这些事都是往常做惯了的,我自己来就是。”

往常做惯了的?她离开尚服局不知多久,这种事她如何是做惯了的?凌安瞧了瞧乐喜,乐喜眼睛一眨,凌安便知晓了,元宝在东宫的日子想来也没有那样的滋润。

乐喜熄了灯,三人各自进了被窝,凌安在三人中间,她背过身去,并不瞧元宝,元宝却是没想放过凌安。

“听说你病了,也没能去看你。前几日听说你来了宫里,便想着来瞧瞧你的,谁知道还是没能见到。”

乐喜忙了一天也是累了,现在已经熟睡,凌安压低了声音,轻轻道,“我身子皮实,你是知道的。只是殿下怕我累着,让我好生静养就不要见客了。”

“是嘛……殿下待你真好。”元宝的声音虽极力保持平常却还是能听到那微颤,“你可能不知,你失踪的那段时间,花尚宫可没少操心,甜豆也来东宫找过我,我才知道你不见了。可我在东宫,也实在没有办法去找你,便摆脱怀公公寻你,却还是没能找到你,我真是担心了许久。后来听说你在太子那里,我才放下心来。想来你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才跟太子走的吧?”

“什么?”凌安终于回过身来,看着元宝淡淡问道。

元宝抬眼瞧着凌安,“你失踪不过半月,御膳房孟掌事便被太子毫无缘由的杖毙了,是当着皇贵妃的面杖毙的。为此,皇贵妃在陛下面前狠狠的告了一状,太子便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向皇贵妃磕头认罪。桃红……桃红也平白的没了踪迹,生死是不知晓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安的声音有点冷。

元宝鼻子一酸,竟是泪眼朦胧,“那桃红和孟掌事的丑事大家都是知道的,你一出事他们便死的死,没的没,旁人自然会想到你身上。而且桃红跟你本就不和,她恨不得让你不好过的。世上的人本就见不得别人好,你又得了殿下的青睐,自然有人眼红。你不知那些个人私底下里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说你背着桃红勾引孟掌事被桃红捉奸在床,觉得没脸便逃了出去,刚巧遇见了太子……”

“是嘛,如此就如此吧。”眼红的人确实不少,可是敢拿在她眼前说了给她添堵的人却是没有几个。凌安的性子从来就是不好的,且倔强的很,若是这般被人在背后叫嚼耳根,照着以前她表面不会说什么,以后必然是要找出那罪魁祸首好生的教训了,顺带离的太子远远的,让旁人都瞧瞧她可不是这种倚靠男人的无用之辈。可她现在改了性了。凌安不欲再说什么,拉了被子就想睡觉。

元宝见凌安不想再说什么不觉咬了咬嘴唇也翻身睡去。

一夜无话。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各方人嘛心里早就有了计量,就像憋着一口气,找到一个突破口,便像泄了洪的陶浪一泻千里,浩浩荡荡。

如今,这个突破口来了,来的有些突然。

丑时,人睡得最为深沉的时候,凌安猛得惊醒,胸口闷墩的疼。旁边的乐喜翻个身,揉揉眼,迷迷瞪瞪问她干吗。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么?”

“大半夜的,哪来的声音啊……睡吧。”乐喜翻了一个身,还想睡一觉,外面却猛地轰响两声,紧接着人声鼎沸,吵嚷起来。

这下子,她彻底醒了,呆愣愣看凌安一眼,扯开嗓子嚎了起来。这大半夜的,这一嗓子真是喊得人毛骨悚然,凌安一把捂住她嘴给压在了墙角。

可是晚了,整个东宫都动了起来。

元宝抱着被子在墙角一言不发脸色惨白。

门窗被拍的砰砰作响,“乐喜快起来!三皇子逼宫啦!”

“三皇子从南门攻进来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凌安顾不得乐喜在床上叫,翻身下床,三步两步跨了出去,门一打开,便见到肖总挂。他额上布着些许清汗,脸上倒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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