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欲速则不达,那些二十几岁的才考上童生的人比比皆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娃娃想考童生更是难上加难。果不其然,刘裕第一次落榜了,之后他更加勤奋读书,可第二次尽差了一名,依旧名落孙山。
张兰兰在努力回忆和刘裕考童生相关的事,刘裕低着头,半响不见嫂子说话,以为嫂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刘裕大气不敢出,只立在原地等着嫂子骂自己。
张兰兰看那孩子一副等待责骂的样子,想起前世自己看着长大的表弟,每次考砸了之后也是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软了。
“没事没事,先去屋洗把脸歇歇。”张兰兰走过去,摸了摸刘裕的头,宽慰道。
刘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竟然没有骂他,还安慰他说没事!
“裕娃,你快瞧瞧,这是你大侄孙女。”张兰兰把小宝宝捧到刘裕眼前,献宝一般道:“你瞧瞧这眉毛眼睛,长得多漂亮啊!”
刘秀跟在张兰兰后面,笑道:“二叔,你瞧小宝宝长得像谁。”
小宝宝被太阳晒的正舒服,忽然瞧见一个清秀白皙的脸挡在自己面前,忙伸出两个肉乎乎的小手使劲够着,两只眼睛跟黑葡萄似的滴溜溜的打转,咧开小嘴露出粉粉的牙床,咯咯的笑。
刘裕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粉团儿。
刘俊得意洋洋的看着刘裕,道:“怎么样,我闺女漂亮吧!”
一家人得意洋洋的炫宝,谁也没提刘裕落榜的事。刘秀年纪小,并不太懂落榜的意义;刘俊虽然知了事,但是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触霉头;至于张兰兰,她压根就没觉得一次两次没考上是什么严重的上,毕竟刘裕年纪还小,十二岁考上童生的人极少,以后再考就是。
刘裕就这么晕了吧唧的被家人围在中间看小宝宝,又迷迷糊糊的被刘秀拉进屋里洗脸休息,迷迷糊糊吃了竟然有炒肉的饭菜,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跟在云端一样不真实。
直到傍晚时分,刘裕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为啥家里谁都没提自己考童生的事八成是先前自己跟嫂子说自己落榜的事时,嫂子听岔了,以为自己说别的事呢。不然按照嫂子的脾气,不会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起码得骂他一下午啊!
刘裕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肯定是嫂子听岔了!刘裕越这么想,就越发不安起来。正思索着怎么跟嫂子说呢,就看见刘俊进来了。
“二叔。”刘俊叫了一声,走过来坐在刘裕身旁。
刘裕看着刘俊,感觉不安感稍减,想了想,道:“俊娃,这次二叔又落榜了,没考上童生,唉……”
刘俊点点头,道:“我知道,方才你一进院子不就说了么。”
刘裕垂下头,道:“是我不争气,两次都考不上。”
刘俊一手揽着刘裕肩膀,拍拍他道:“二叔,没事,我听人家说童生没那么好考,你才十二,考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刘裕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俊娃,你不知道内情。你还记得上次我落榜时,大哥大嫂为了我吵架吵的特别凶,那时候我私下答应嫂子,再给我一年时间,若是还考不上,我就不念书了,回家种地或者跟着大哥学手艺当木匠去。”
刘俊也叹了口气,道:“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事,要不,你再去求求我娘,说不定她让你继续念呢。”
而后刘俊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刘裕说了一遍,包括母亲花了五两银子给罗婉看病,留下小女婴,拒绝人贩子三十两买走刘秀和小宝宝,对家人态度大变样之类之类的事。
“我觉得娘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变得,变得……。”刘俊抓了抓脑袋,想了半天,“……通情达理了。依我看,你去求求娘吧,成了你可以继续念书,不成你大不了被娘骂一顿。反正咱们从小到大都被娘骂习惯了,嘿嘿。”
刘裕垂头想了想,刘俊说的对,不敢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大不了被嫂子骂一顿呗。
“好,我去求嫂子!”为了读书,刘裕豁出去了!
刘裕紧紧攥着拳头,鼓足勇气往外头,刚出了门,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转头一看,一股浓烟从厨房顶上飘出。刘裕定睛一看,有隐约的火苗从厨房里窜了出来。
“不好了,着火了!”刘裕高声喊道。
刘俊刘秀张兰兰一听,都从屋里跑出来。只见火苗从北面的厨房里窜出,厨房是茅草木板搭建的,火势蔓延的很快。厨房,柴房和刘秀的房间三间房挨着,此时已经都烧了起来。
“小婉你别出来,烧不到你屋子,仔细别着凉了。”张兰兰瞟见罗婉要下床,忙喊。
北面厨房那三间房是独立的,和其他房子不挨着,火烧不过来。张兰兰边带着孩子们打水救火边喊,左邻右舍见了火光纷纷跑来帮忙救火。
刘秀奋力的打水送水,可眼见着火苗将三间房子完全吞没,刘秀的心越来越沉:她刚烧火的时候不小心把火星溅在一旁的草垛上,自己当时没发现直接出了厨房,所以才引发了大火。
刘秀看着忙碌救火的众人,再看一眼满身是灰的母亲,捂着脸哭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烧了屋子,娘一定会打死我的。”刘秀一颗心提了起来,脑子越来越乱。虽说这几天娘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但是自己放火烧了三间房子,一定会被打死或者卖掉的!
刘秀越想越害怕,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脑子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