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余青也连忙伸出手指搭在展陌华的手腕脉搏处,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渗入,希望能够稍稍平复王爷过于激愤的情绪。
突然,展陌华用力的手臂一松,把赵炳煜狠狠地摔在地上。
“滚!”他疯狂地大吼,挥动双手将桌面上的一切都扫落在地,“全是废物!”
余青连忙带着死里逃生的徒弟离开了屋子,逃一般地奔到院中。远离狂暴的王爷,立在人群之中,惊魂未定的赵炳煜才感到安心些。
发泄之后,颓然的展陌华瘫坐在椅子上,低头无语。突然,他似想到了新的希望,猛然抬头高喊:“苍皞!”
子午连忙上前提醒:“王爷,队长重伤未愈。”
“那就由你来。”展陌华并不在意是谁伺候在旁,只顾要把心中的想法执行,“子午,立刻将人派出去,把全城的大夫全给我找来!”
若是在平日里,余青得知这消息,定然会大发雷霆。不过今晚情况特殊,他并没有阻拦子午的行动,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的亭子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无意中一抬头,他睹见偷摸从人群里向院外撤去的赵炳煜。这徒弟最近的行动总是有些避人耳目,莫非他有问题?
余青轻声喊住他:“炳煜,你去哪里?”
被逮个正着的赵炳煜,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师傅,我想去浣面更衣。”
想起方才他所经历的,余青也不忍将他强留在此:“快去快回,随时准备王爷的召唤。”或许让他出去散散心、透透气,会有利于他快点恢复平静。
“是,徒儿知晓了。”赵炳煜心中暗喜,出了杏园立刻向东跨院的方向赶去。
碧园中,好不容易快要入睡的宁娆,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传来急促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她顿时被惊醒:这不是蝶儿,难道有外人来了?
果然,一会儿那脚步声离开。紧接着,蝶儿走了进来,轻声唤道:“姑娘,姑娘。”
聪敏如宁娆,看见丫环的眼神,立刻想通其中的联系,直接问:“有消息了?”
蝶儿点头回话:“刚才赵大夫捎来消息,唐瑶已经不行,连余大夫都放弃救治了。”
“哦?说清楚。”宁娆激动地翻身坐起,将锦被掀在一旁,“看来这消息不会错了。”
看着主子狂喜的模样,蝶儿心里却仍记挂着一件事,不忘提醒:“姑娘,唐瑶一死,想必王爷不会放过那小子。”
“你担心的事我明白。”宁娆笑意甚浓,不过疑心重的性子让她还要等事情更加明了,才敢完全相信,“明早消息一出,我就会下令子蛊自毁。”
“奴婢就怕……”蝶儿的话只起了个头,就自己咽下。如今的主子心情大好,恐怕也是听不见她的劝解,不如老实闭嘴,免得惹了自己一身不是。
宁娆得意地远眺窗外,脑海中已经开始排练起日出后的画面。她重新躺下,安逸地说:“我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明天还要好好表现一番。”只要唐瑶一除,她的王妃之位简直唾手可得。美好的日子正在她眼前展开呢。
得了王爷的命令,子午将府中一半的人手放出去找寻城中医者。不消一个时辰,四十多位大夫已经陆续来到。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些大夫几乎全都摇头放弃。展陌华紧盯着最后一位从唐瑶屋中走出的医者,没了耐心地大声追问:“到底如何!”
“王,王爷……”寻常百姓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双腿发软,连自己的脉搏都跳得混乱不堪,快要落下病。
展陌华可没那个时间听他支支吾吾:“说!”
大夫暗叫命苦,将头低得快要挨到地面:“草民无能……”
他的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展陌华的希望。盛怒的他反而显得异常冷静,淡漠地斜了他一眼,无情地下令:“无能?拖出去砍了。”
向来爱民如子的王爷居然做出这等草菅人命的决定,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即便是子午也犹豫地不敢立即执行主人的命令。而那名医者也在听到的瞬间,吓得晕了过去。
“王爷!且慢!”余青得知消息,急忙从亭子里赶到屋内,出言阻止。
展陌华此刻没心情尊老爱幼,横了多事的他一记,语带嘲讽地问:“怎么?余大夫,您还有话要说?”
余青知道自己这回是铁定讨不到好,索性将王爷得罪更多些,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正色叱责:“王爷,您何必迁怒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展陌华冷笑,似被他的话语提醒,将矛头转向了另一侧,“来人!将东厢姐弟都给我提来!”
果然,每句话都是有风险的。余青心中苦笑,却不敢不顾及之前与唐瑶的约定,脑中飞快地运转,希望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听王爷要提人,银月尽责汇报如今的情况:“回王爷,景云少爷还在昏迷之中。”
以为昏迷就可以躲过罪罚吗?展陌华冷笑连连:“那就把他抬过来。”
没想到从小看到大的王爷可以狠心如斯,余青觉得之前的预想都太过仁慈天真。他明知故问地说:“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果然,展陌华薄唇无情:“如果瑶瑶当真没救,我就立刻让他们二人陪葬。”
见他眼中透出嗜血的残虐,余青心底将唐瑶狠狠地骂了几百遍,却还要耐着性子,冒死地劝解:“这万万使不得。”
“哼!”展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