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突然收了架在林二春脖子上的匕首,身体往前倾,朝着她的肩膀伏了下来。
男人突然的靠近让林二春本能的抗拒,她皱着眉,正伸手要推开他,腰间传来一阵刺痛。
她垂眸一扫,那人拿着匕首调了个方向,抵着她的腰,低声警告:“你再动一下试试,下次可不就是匕首柄对着你了。要是我被人发现了,你先活不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二春咬了咬唇,不动了,不过还是尽量将身体往后靠,头也往后仰完全贴在石碑上了,又将脸往一侧偏了偏。
可被人用双臂抵着,身后就是一块大石碑,再怎么拉开距离,对方的气息还是落在她鬓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嫌弃被激怒了,他越发的往她面上凑过来,歪着头,紧盯着她不放,就算偏开了视线,林二春也能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肆无忌惮。
她心中又紧张又懊恼,只希望追捕这厮的人赶紧离开,然后他也赶快滚蛋。
这人非要跟她做对,他凑在她耳边问:“你额头上的胭脂痣是天生的?”
林二春懒得理会他,他叹道:“命不好。”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对方哼笑了一声。
这时,从西厢女眷客房中传来一两声惊呼声,很快又被喝止住了。
不远处有说话声传来,“你们去那边一间一间的搜,跟里面的人说清楚,这是抓捕朝廷要犯,有敢包庇的视为同党!你们两个去守住后门,不能让他跑了,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面具男几乎笼着她的耳朵说话:“将我的衣衫解开。”
林二春慢慢转了过来,紧抿着唇,却没有动作。
对方低声喝道:“快点!”又将匕首往她腰间比了比。
阵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明白对方的打算了,却篡着拳头没动,低声道:“你自己解,我反正也跑不了。”
面具男不耐烦的道:“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占你便宜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臭烘烘的,要不是......”
林二春闻言目光微闪,抬眸紧盯着对方面具上的两只眼孔,两只黑沉沉的眼珠子也不错眼的盯着她:“快点!”
“你......”
不等她说完,这人突然低声骂道:“娘的,女人就是麻烦!”说着,他收回撑在石碑上的手,狠狠的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裳,眨眼间已经这黑衣的大半已经成了一块破布,只两只袖子还套在他胳膊上。
他里面穿的并非中衣,居然是一件宝蓝绸袍。
林二春看他这样子,突然有些想笑,面具男抬头看她,她赶紧偏开头,继续将脸贴在石碑上。
后腰一紧,却是男人将这破布往她背后一塞,林二春斜着眼角看过来,他甩了甩袖子,一脚一只将两只袖子踩在脚下了。
然后他再次伏下来,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另一只手借助身体的遮挡依旧拿匕首对着她,这次下巴也搁在她脖子上了,“闭嘴,闭上眼睛,别乱看,手放在我肩膀上,你再敢乱动,我真的宰了你!”
林二春刚闭上眼睛,突然肩膀一痛,她吃痛之下短促的惊呼出声“啊!”
这厮居然揪她!
睁开眼睛,脚步下意识的一动,对着她腰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脚上又是一重,这人一脚踩在她脚面上,她疼得倒抽一口气,这次忍住了没出声,对方的膝盖抵着她,她再郁闷也只能暂且先忍下,僵着不动。
听着耳边男人气喘如牛的声音,林二春在心里将他左右开弓打脸一千巴掌。
总算,听见近在咫尺的一声:“去别处搜。”
另有一人低声调笑:“这可是在寺庙里,居然有对野鸳鸯,还真是不挑地方。”
“走。”
脚步声匆匆离去。
林二春僵着脑袋又等了片刻,见对方依旧一动不动,忍不住道:“人走了,你可以走了吧!”
面具男缓缓抬头,方才刻意加重的呼吸已经平复下来了,林二春嫌恶的看向一边,他低声咒骂了句什么,才慢慢站直了,收回放在她腰上的匕首,眼睛却依旧盯着她。
对方收回脚的瞬间,林二春猛地一抬膝盖往他腿间用力顶上去,然后趁着他身体僵住不动的时候,她将身体往旁边一歪,正要从对方胳膊下钻出去,突然“咔嚓”的一声响,她一分心,已经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面具男拿着匕首的手往前一撑,那匕首直直的刺进了石碑上本来就存在的一条裂缝里,又将她给锁住了,“你这个臭女人,你找死是不是!”这压抑的低吼声是颤着的,是疼,也是怒的咬牙切齿。
林二春没吭声,透过那眼孔看见他眼睛眯着,眼皮上有汗珠落下。看来是真的踢中了,她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他缓缓吁了两回气,恶狠狠的道:“你敢再动一下试试!”一边说一边忍受着潮水般一波一波涌上来,越来越猛烈的疼痛,捏着匕首的手再度收紧。
石碑上的裂缝因为他这陡然的一用力再度变大,咔咔声越来越大,林二春穿着薄衫,后背贴在碑面上都能感受到那石碑的摇摇欲坠。
前一次来寒山寺的时候,她就特意来看过这碑廊,知道身后抵着的正是那块传说中带着诅咒的诗碑,这会儿听着身后的石屑簌簌的往下落的声音,她扭过头看着面前泛着诡异光芒的面具,突然心中一动,低声唤道:“荣绩。”
疼痛还没有过去,对方依旧僵着身体没动,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