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看我,平静道:“你满口胡话,让本王如何相信?”
“我娘亲说过,相信一个人,不用看的,也不用听的,看的有可能是假,听的也有可能是假,用心的话,是最真的,你用心就能分辨出我说的真假,所以我口中的胡说又有什么关系?”我是怎么了?肯定是有病,重病,不治之症啊!
“心?”凌止愣住了,看我的眼神,复杂生涩,像是在体会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事情,好似我说的是人话,可他听到的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我不再言语,恨不得将方才话都吞回去。
身为贺家家主,娘亲能遇见我爹,是幸运的,即便我爹被万千人指责,也会对我娘好。我娘说,她就是用心看我爹的,所以跟别人看到的不一样,我想是因为爹爹钟爱娘亲,才会不一样。
可我,只能不断的欺骗自己,把自己变成一个对感情任何事情,甚至女子贞洁都无所谓的人。纵使再排斥贺家的责任,我也要背负,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不可以跟任何说坦诚,我受够了,早就受够了!
“以后再在本王面前跟湘合亲近,本王绝不会轻饶你。”他说罢,便从窗户跃了出去,背身衣袖一挥,内息带起一阵气流,将窗户关闭。
我:“……”已经算是警告过了,他到底有没有完,多在意啊?
凌止又是头也不回的离开,我难道真的就没有让他半分留恋的感觉?到底算什么?
次日,我怎么都起不来,腿上酸软无力,在床榻上赖了好久。
晌午的时候,楚轻寒下朝归来,直接到贺府接我。
“恭迎大哥班师回朝。”我笑盈盈的对向楚轻寒,见他脸上些许疲惫。我想,一定是归来的途中太过辛苦,没有好好休息,就去上朝的关系。
楚轻寒温柔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还是尽力的扯出一丝笑颜:“宁国公把兵权全部交托給湘合了。”
“什么?”我大惊。
突然想起湘合所说的明日变动,就是指今天?我还以为他是用的比喻呢!
“爹爹他……”
“爹爹现在怒火中烧,在府上砸东西呢,没想到,湘合早就跟宁国公联合一气,这次边城一役,在楚家军的帮助下,湘合算是彻底的在朝堂站稳了脚跟,如今又有兵权在手,算是稳固了自己势力。”楚轻寒沉默片刻:“璃儿,爹爹可能会让你交出玄武印,你会交吗?”
大哥口中的玄武印,就是我身为贺家家主要守护的东西,也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其中也包括楚家。
那是一枚传说中能构建纪国所有兵力,操纵三分之一兵权的印玺,是纪国开国公贺勋留下的。
所谓构建,即财帛,据说它能打开一个巨大的宝藏,是贺家先祖南征北伐积攒下来的金银,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兵力强盛。
所谓那三分之一的兵力,即贺家军,现已经归于楚家,让楚家能拥有如今纪国七分兵权。可印玺在手,原贺家军一样要听命调遣。
纪国历代皇帝一直忌惮此印玺,也就是这一代中庸温和,但历经三代皇权打压,贺世一族已经大不如从前。
而我的娘亲,就是贺世一族长女,因长子失踪,无奈之下,外公将印玺交到了我娘手中,我娘也自此成为了贺世家族的女当家人。
最令外公崩溃的是,娘亲后来嫁给了楚枢。听说,当年楚枢跪在外公面前,向外公起誓,绝不会逼我娘交出印玺。
当然,外公让我继承还有另一层考量,就是怕印玺离开了我娘手中,我爹就会对印玺下手,正好用血脉至亲,来牵制我爹得印玺。
“这次楚家军损伤多少?”我转移了话题。
楚轻寒:“三分之一军力,爹爹接到密报,宁国公在京都有所动静,对楚家大为不利,急于求成回京,损伤惨重。”
楚家现在有被三方联合瓦解的危险,以前单单怀王尚卿不足为患,而今凌止带来了霍天行。
湘合恢复自身结束隐忍,得到了宁国公的兵权,也就是纪国百分之三十的兵权,内还有京都禁卫军,怀王尚卿只不过是舞弄一些文臣忠烈,依旧不足为患,但三者相加,就是大麻烦。
楚轻寒:“爹爹现今已经带大批兵马扎营京都城附近,霍天行也回来了,如果他舍弃尚卿愿助湘合,后果不堪设想。”
我道:“你是为爹爹来做说客的吗?”并非我不想为楚家,实在是……
天下人都知玄武印,可不知印玺背后的秘密,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
既然是宝贝,就自是有毒的花,还是剧毒,有些事情,也只不过是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背后真相,又有几人知。
不然这玄武印如此易得,贺家又怎会被世代打压?贺家家主早就牛逼轰轰,哪还容楚家蹦跶起来?
楚轻寒:“我不在乎这些,只在乎你,你是知道的,我是来告知你,让你做好心里准备,毕竟爹爹脾气犯起急来,很让人头疼。”
这时候,外公突然走了进来,拐杖用力的撞击地面:“谁都别想动玄武印!祖上有训不可违也!”
“外公,我没有要动的……啊……”我话还没说完,外公举起拐杖打在了我的后背。
楚轻寒拦住外公,将我护在身前,转头对外公柔暖一笑:“外公要打可以打我。”
“你……你越大越混蛋,紧随着姓楚的……”外公气的手指颤抖,指向楚轻寒:“对,你本来就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