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那边还在就刚才的误会说着,却已成了打情骂俏之话。要点她却没点到的人怀里搂了别的姑娘,虽还有些不悦,但已被哄的满面红光。徵嫆扭回了头看着早盯了她许久的君老爷,心里有点沉重,但无奈之后还是的面对现实。
毕竟前面那十六年她每日得过且过,活的毫无盼头,好不容易嫁给了富商之子,却落得淹死下场。天让她换了身份重来一次,这次虽是个不光彩的职业,活在风月之地,她却不用再如从前那般小心翼翼的躲着所有人过活。这幅身子,就算有脊梁骨怕是也早就被戳得稀烂了,没什么好怕的,不如她咬着牙撑一撑,等摸清了这边的情况说不定能逃去别处过个梦寐以求的普通生活。
想到这,徵嫆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矮身道:“君老爷久等了。”
君正阳正眼瞧着她点了点头,竟没追究方才认错人的事,只是说:“徵嫆姑娘带路便是。”
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有烦心事。
来买醉听曲找乐子的?
华徵嫆思索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头就往方才自己出来的房间走。她出门的时候就有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钻了进去,应是收拾房间的,这会儿门关着,大概房间是收拾好了。
带头走的路上,她特意留意了其他姐妹们的举止,发现她们接客时竟是直接搂了对方的手臂走的。而她……只是单纯的走在前面,由君老爷跟在后面。她这样服务不周,会不会被扣钱啊?
好在君老爷也没有怪罪的样子,就背着手跟在后面,看着确实像是有什么心事。徵嫆觉得这样还好办些,毕竟她别的可能做得不好,听人诉苦这技能却是练满了。
“君老爷,里面请。”这样说着,徵嫆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里面果然被收拾好了,桌上的酒杯茶碗都换了新的,还放了两碟瓜果和四碟小菜,看得她都饿了。
君正阳跟着走进去,目光落在房里的某个角落。那里立着个可以推动的屏风,屏风却是用轻薄透亮的,隐约能见到后面放着一架古琴。
华徵嫆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而后就傻了。
怎么会有琴这种东西?!
不,不对,她记得絮姐说过,让她弹两首曲子哄君老爷开心。那个脾气不好的老鸨也说了,有个叫什么玩意来着的姑娘琴艺和她不分伯仲。
这里的华徵嫆是个会弹琴的?
妓女不是只要放低身段把客人哄高兴了就行吗?还得展现才艺?
还是说……她是个卖艺又卖身的?
这大概是最愁人的难题了。你变成了别人,却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命运还不给你了解她的时间,就直接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是迎着浪也要上的节奏啊!
“呃,君老爷,您想听什么曲儿?”华徵嫆不无紧张的问。
君正阳移开了目光,“暂且不听曲目,你先陪我喝两杯。”
上来就要开喝?
华徵嫆暗里咬了咬牙,喝就喝!她在过去虽未喝过酒,但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子。听说她昨夜还喝了不少酒,那应该是酒量不差。
两坛子酒直接被小厮提了上来,君正阳捞起一坛就先灌自己。华徵嫆的两只手扶在另一坛上还没开封呢,君老爷已经灌得满脸都是酒水了,不知道的当是在洗脸呢。
这得是有什么烦心事才能喝的和村头酒鬼似的啊?华徵嫆想了想,放下了酒坛子,走过去道:“君老爷,您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妾身说说,酒大伤身。”说着一双手先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华徵嫆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是没想过碰对方的,可就和刚才她在楼下扑过去的一样,这身子情不自禁的就动作了,难道是这身子之前的主人留下的习惯?
心里虽惊,手却没抽回去,而是就放在了上面,力道适中的按压揉捏起来。揉得君老爷放下了酒坛子,拿袖子抹了一把脸,呼了一口气出去。
“你怎么不喝?”君正阳闭着眼享受的问。
华徵嫆强笑道:“妾身不胜酒力。若是喝得多了,力道拿捏不好,惹得老爷生气就得不偿失了。”
“不胜酒力?”君正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口是心非?云来城大名鼎鼎的千杯不醉,在这里和我说不胜酒力。和喜欢的人……孩子都有了,却和我说着什么不离不弃……”
华徵嫆还站在他身后茫然呢,什么千杯不醉?说的是她?又什么不离不弃?说的是谁?
君正阳却已把自己喝过没喝完的酒坛子捧给了她,“有一技之长就要好好运用!来陪我喝,喝到我开心为止,大大有赏!”
华徵嫆硬着头皮接过了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大口,被酒水辣得喉咙发紧,眉头一拧就往旁边的地上摔了酒坛。
酒坛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徵嫆觉得自己的脑袋正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汇聚着热量,带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
这时房门被猛地推了开,门板撞在墙上似乎让整个房间都震了一下。华徵嫆双手扶着头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虽有些摇晃,但还不算严重,没重影。
她见到,一个身材颀长的影子从外面的走廊冲了进来,一把就抓住了……她身边的君老爷。
“今日是我娘的生辰,你竟来外面喝花酒!要不是你是我老子,我就打断你的腿了!跟我回去给我娘道歉!”
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听着就震耳朵,来者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拽起君老爷一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