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才刚刚凌晨,客厅的光线实在太暗,所以时汕看不清楚慕郗城和邹婷的神情。
慕郗城在抽烟,邹婷在喝酒。
那样僵持的沉默了,气氛有些怪异。
照常说,邹家华的女儿应该是慕郗城的义妹,但按陈屹舒作为姑妈来讲,算是表妹。
来邹家这几天,时汕看得出来慕郗城和邹家人相处得很好。
除了,这个邹婷。
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表妹,要怎么相处?时汕也闹不清楚。
她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就看到慕郗城已经看向了她,“醒了?”他问。
时汕没有回应。
邹婷看着坐在她身边的人,摁灭了烟,就要离开,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这个小动作,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见只能感觉得到。
可,慕郗城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旁若无人地站起身,不得已,邹婷的手松开了。
她的脸陷入阴暗中,和客厅里昏暗的光线一样阴沉。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打开客厅的灯,慕郗城牵着她的手从楼梯上慢慢向下走。
刚睡醒,时汕的长发松散着,透着一点慵懒,“口渴。”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嗓音晨起后懒洋洋的,有点像女孩子撒娇的意味。
慕郗城扬唇,莞尔,“等着。”
客厅开了灯,慕郗城去给时汕倒水,时汕下楼在客厅等着。
此时,邹婷端着酒杯,神情恍惚,视线一直在慕郗城和时汕的身上,来回逡巡。
一直到时汕坐下,邹婷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喝吗?”
“不用,谢谢。”
一大早喝酒太伤身,时汕习惯良好,拒绝了邹婷。
宿醉的人一大早起来又喝酒,瞥了一眼邹婷,时汕瞬时觉得有些莫名。
“听说姜小姐一直生活在法国?”
“嗯。”
她的回应很简洁,邹婷的眼瞳里却暗了暗。
“这么说姜小姐回国前不认识郗城?”
“不认识。”
她为什么要认识他?
“这么快谈婚论嫁,姜小姐还真是放心他。”
这句话,多少有点调侃的口吻,邹婷出口却变了味道。
时汕不喜欢对方的语气,拧了眉。
“我劝姜小姐多了解了解郗城的情史,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
时汕依旧神色淡然,他们又不是真的相爱结婚,了解对方干什么
“我不常改变主意。”
她这么回答,却听邹婷笑了,“姜小姐还真的有勇气,不过实话说,你难道不好奇郗城为什么找上你吗?那是——”
正欲脱口而出,邹婷瞬间脸色苍白。
只因为,不知从哪儿出来的健的阿拉斯加犬,一步一步朝这边逼近。
在时汕有些诧异的眼神中,br>邹婷一边拧眉,一边怒愕,却不能骂的太难听,邹家人都知道这是慕郗城的爱犬。
打狗还要看主人,脸色又青又白,最终邹婷只低咒了句,“你这条讨人厌的狗!管家怎么不看好!”
时汕觉得不可思议,邹家养得狗,竟然对主人是这样的态度。
邹婷回房间换衣服离开,洋地,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时汕轻触一下。”
半晌后,开始换用舌头舔。
时汕拧眉,又说,“你可真够恶心的。”
慕郗城端了一杯果汁出来,看到的就是客厅里,有女孩儿坐在沙发上和一条只看起来凶悍的阿拉斯加犬说话。
晨光熹微,室内转明,她素净的侧脸线条多了一丝柔和的温暖。
陈屹舒晨起后,正巧看到站在一旁看着时汕的慕郗城。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郁。
——如果时汕不是阿渔,郗城绝对会走入绝境。
*
邹家华依旧在外出差,邹婷因为一通电话早餐都没吃就外出。
慕郗城照例要工作,家里暂时陪陈屹舒的就只剩下在等博考成绩的时汕。
眼看,慕郗城要出门,俯下身在玄关换鞋。
衬衣袖子松松垮垮挽着,陈屹舒一眼看到了他手臂上狰狞的抓痕。
“郗城,你手上这是怎么了?”
慕郗城沉吟了一下,漫不经心道,“被小猫抓的。”
陈屹舒瞬间了然,站在一旁的时汕羞窘了。
慕郗城出门,陈屹舒要时汕去送,时汕难得配合。
两个人一起走出客厅,直到越来越远,时汕挣脱了慕郗城握着她的手。
慕郗城只皱眉,也没有说什么。
“汕汕今天有什么安排?”
跟着他走了几步,时汕说,“上午留在邹家,下午我要去陆家。”
慕郗城当即沉默,不发表意见,不支持也不反对。
章远开车已经在等,时汕跟在他身后,最终还是开腔,“陆时逸失踪前,打电话和你说了什么?”
怪不得她今天这么乖,一直送他到邹家庄园外。
原来,别有用心。
没有直接回答时汕的问题,慕郗城冷漠道,“陆时逸对你有那么——”
话说到这儿,他突然又欲言又止。
不再问了,
怕问出让他情绪不好的答案。
揉了揉时汕额前的碎发,“这话题,不该在这儿说。”他眼神里没有表情。
时汕也没有继续追问。
只听走了两步,慕郗城又问,“阿汕想要什么样的戒指?”
时汕脸色骤然苍白,果然问慕郗城问题都是有代价的。
他帮她,她要按照承诺以姜家二小姐的身份嫁给他,促成联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