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那一段话自然引起了蔡铧的怀疑,虽然他同时也很怀疑薛莹有派人入宫行刺皇上的能力,但他最终还是决定找身为禁卫军一队队长的表哥透露一下信息。
像蔡铧这种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突然找自己聊天,还旁敲侧击说让他今晚加强守卫,尤其要注意内部人员动向,自然引起了这个队长的注意,所以这一天晚上他尤其的警惕,最后……
“混账!”皇上气急败坏地摔了茶杯,“竟然把手都伸到朕的禁卫军了?有人行刺,第一个收到消息的竟然不是朕而是他?他就那么盼着朕死?”
“您这说的就是气话了。”皇后给他重新倒了杯茶,轻声软语的竟一下子就让皇上的火气消退了不少,“静儿干预禁卫军是他不对,但他未必就是这种心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别说朕还没立他当太子呢,就算立了,也轮不到他来管禁卫军的事情吧?”
“或许他真的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呢?”
皇上横了她一眼:“你信?”
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显然是不信,只是:“皇上,他如果想要当一个合格的帝王,这种手段是免不了的。”
“但他的手段不应该用来对付朕!”皇上痛心疾首。
“静儿最近是急躁了些,但他不是还年轻吗,慢慢教。”皇后顺着抚了抚皇上的背部,“培养一个帝王本来就不是件轻松简单的事情,您该敲打就敲打,该罚就罚,气什么?”
皇上总管冷静下来了:“你说得对,朕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他了。听说嘉俊的夫人今天还找过你了?”
“嗯。”皇后垂眸,“说了说孩子们婚配的事情。”
皇上哼了一声:“他们倒是挺着急的。”
皇后轻轻敲皇上的肩膀,帮助他继续放松:“说起来,这件事还跟舜柔有些关系。”
“为什么?”
“虽说舜柔已经过继给绥王,可她毕竟还是薛大人的亲生女儿不是?而且算起来她比瑶儿还要小一些,如今舜柔的婚事定了,瑶儿的却还没着落,这从礼数上来说,是有些不合适。”
“你的意识是,薛骐还把舜柔当他女儿?”
“薛大人什么意思我哪里清楚?不过看薛夫人的态度,似乎还是有些放不下这个孩子呢。当初为了保护瑶儿将擅闯盘鼓楼的罪名推给了舜柔,薛夫人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哼,妇人之仁。”
“那,您的意思是?”
“先缓一缓吧,薛瑶不是还小吗,现在谈婚事太早了。舜柔那边……也让骆家等着,反正他们也不指望舜柔给他们传宗接代,晚个几年没关系的。”
“是。”
要是薛莹能听见这段对话,估计会给廖云溪跪下:她烦恼了那么久的婚事,人家旁敲侧击地就一举两得地解决了,这段数简直太高超了!
………………
天气渐渐转暖,正当薛莹觉得日子风平浪静、十分惬意时,廖云溪来访了。
“及笄?”
“是啊,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及笄了,这是件大事,要及早准备。要是有什么不明白都可以问我,皇后那边我也会找机会顺带提醒……”
“停!”薛莹不得不打断她的话,“您今天来就为了这个?”
“哦,不必劳烦您挂心,那时候我应该已经回感孝寺了,不会有什么及笄仪式的。”
廖云溪一怔:“你还不知道?”
“什么?”
“前几天,感孝寺的明远师父来找过我,说我以后都不需要再用平安符了。”
“为什么?”
“我早些年身体状况总是不佳,是因为与‘薛莹’命理相克,按理说只要把她送走我就可以保得平安,可y差阳错之下我送走的是你留下的是她,导致这个局一直没能解开,所以需要感孝寺的平安符保平安。如今,你们两个的身份已经明了,薛瑶虽然还留在薛家,但我对她的感情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她已经影响不到我了。”
薛莹呆了呆,自言自语:“就算不为了平安符,我也是要回去的呀。”
廖云溪眼底闪过心疼:“可是,不为了平安符,你还能找到去感孝寺的路吗?”
薛莹瞪着眼睛走神,隐隐猜到了答案,喃喃:“感孝寺不要我了?我还能去哪?”
“莹儿……”
薛莹无力地闭上眼:“薛夫人,您请回吧。”
廖云溪只能无奈告退。但刚刚出门,发现绥王府的马车也跟着出去了,她连忙撩开窗帘喊了一声:“舜柔郡主?”
对面的马车帘子被掀开,先是露出巧丫好奇的脸,后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兀自在走神的薛莹。薛莹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巧丫放下帘子,催促车夫离开了。
薛莹的马车到了城门,正好碰上蔡铧。蔡铧看见马车的标志,过来打招呼,奇怪:“你要出城?”
薛莹板着脸,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蔡铧却兴致勃勃:“去哪里?”
薛莹瞥了他一眼:“你很闲吗?赶紧找你的瑶儿去,别来烦我。”
蔡铧挑眉,侧身让路,想了想,上了自家马车:“跟着她。”
“小少爷,我们还要去赴约呢?”
“没事,我失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我是高人,他们不敢说我什么的。”
车夫没有办法,耸耸肩跟在了薛莹她们后面。
“小姐,蔡家小少爷一直跟着我们。”巧丫道。
薛莹闭着眼睛:“让他跟着吧,反正这路也不是我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