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寂,刑部大牢门前的烛火明明灭灭,守在门前的狱卒正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倏然,一个黑影趁着狱卒闭眼的时候像一道闪电般飞快地窜进了牢里,展开手中的牢狱布局图,便不假思索地向着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那黑影从怀中拿出一样物什,在牢门上挂着的锁中捣了几下,那锁“叭”的一声便应声而开。
小心翼翼地踏入牢门,看着破草席上蜷缩着的那个人,黑影缓缓地从袖中拔出一柄短刀。月光从墙上的小窗中照进来,映在短刀的刀身之上,反射出一道冷光。
黑影举起手中的短刀正要刺下的时候,地下的人突然作势向外一滚,堪堪避开了上方的危险,之后便迅速从地面上翻起,扑向了黑影,那黑影见事态不对,也不恋战,便想急急退去,不料地上那人却不放过他,攻势愈发猛烈,黑影无法,只得与那人缠斗起来。
二人虽是旗鼓相当,但终究还是方才地上那人技高一筹,几番较量之下,终于把黑影压制在地上,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黑影自这人躲开了他的致命一击后便心中清楚,这人定不是湖州知府李超,二人身形虽然差不多,可是李超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而此人居然能与自己打个平手,由此可见绝不是自己此番的任务目标。
被压制在地上之后,心中一叹,便要咬舌自尽,不料周围突然亮起了光亮来,数名狱卒士兵手中举着火把整齐有序地进来,将牢房照映得如同白昼一般,稍后,狱卒士兵们自发地让出一条通道来,便有两个身着锦袍,满身华贵气度的少年走了出来。
先前制住黑影的那人立马将此人交代给过来接应的士兵,而后恭敬地躬身对这两位少年行礼:“卑职郭兴,见过北郡王,见过指挥使大人。”
谢堇言对郭兴点了点头,而后夸奖道:“起来吧,此事办的不错。”
郭兴听了立刻谦虚道:“卑职出的力不多,此事能成功,全赖指挥使大人的指导。”
顾行舟听罢,摆了摆手道:“你也做的不错,何必妄自菲薄。”说罢低头看向地下的黑影。
见他企图咬舌自尽,顾行舟心中一个咯噔,面上却不显半分,凉凉地地开口对他说道说道:“想死?死了倒也省事,总归我们已经知道你是谁派来的,只要你死了,我们便向圣上说明你是某位大人派来刺杀证人的,不料被我们发现后畏罪自杀。”
“到了那个时候,你开口与否,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你觉得那时候你的那位主子,还会放过你的母亲与妹妹吗?”
只见那人一听顾行舟提到自己的母亲与妹妹,登时便急了起来,连声问道:“大人可是知道小人家母与妹妹被关在哪里?若是大人能帮小人救她们出来,小人愿意帮大人找出派我而来的那位大人的罪证!”
“事到如今,还不说出那人的姓名?”顾行舟听罢他的话后也未即刻答应下来,只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人咬了咬牙,拳头攥紧,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最终开口道:“大人明鉴,小人名为十七,是杜铎杜阁老家中所培养的杀手,为的就是在某些时候替他暗杀一些有危险的人,这次他派发给我的任务便是来狱中刺杀湖州知府李超。”
“因为杜铎便是这次贪墨案的主谋,李超等人皆是为他办事,前段时间他收到一个消息,听闻李超吐口道自己手中有一本记录了涉事官员的账册,怕李超将他供出来,才派小人来讲李超暗杀,以除后顾之忧。”
“大人!小人自觉这些年替杜铎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愿以身作证,万死不辞,只求大人替小人救出小人的母亲和妹妹!”一番话说罢,那名叫十七的杀手已是语带哽咽,伏倒在地。
顾行舟听罢,与谢堇言交换了一个眼神,谢堇言便开口对十七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二人定会替你救出你的母亲和妹妹,不过你也莫要忘了你的承诺才是。”
十七立马感激涕零道:“大人放心!小人定不会忘记!多谢大人!”
顾行舟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便过来几人将十七带了下去。
走出大牢,顾行舟与谢堇言分别骑上自己的马,并肩行在寂静的街道上,身后的长随远远地跟着。
走了一会儿,谢堇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行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人还有个母亲和妹妹的,还知道说出这点这个人一定会帮咱们的?”
看了谢堇言一眼,顾行舟却只是笑,却不吐露分毫。反而在心中回忆起上一世与此有关的事情来。
上一世,杜铎此人就曾通过控制一些人的亲属强迫这些人替他卖命,做一些隐秘之事,还将这些人编制了一支队伍,美其名曰“暗队”。
而今晚出现在牢房之中的这个十七,便是暗队之中武功最高的,原是一名镖师,名为陈虎,后被杜铎看中。杜铎因此人桀骜不驯,虽有一身武艺却不为他所用而感到恼火,便指使手下趁此人外出跑镖时去他家绑了他的老母与妹妹。待到陈虎回来之后,已经是回天乏力,只得加入暗队,改名为十七,专心替杜铎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陈虎此人的相貌可能是随了他的父亲罢,端得是浓眉大眼,而她妹妹陈丽却是随了他的母亲,长相颇为秀丽。上一世,便是这幅样貌为她带来了灭顶之灾。关押她与母亲的杜铎手下看中了陈丽的美貌,便将她带到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