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正在内屋和几个弟子研究酿醋之法,听女儿说张忘来了,立刻整了整衣冠,出门迎接去了。
王娆见了爹爹这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难过。
堂堂燕山大侠,打遍天下无敌手,整日里在达官贵人面前低声下气也就算了,在一个偏僻蜀郡的小白脸面前都要卑躬屈膝,到底何苦来哉?
“小郎君贵足踏贱地,越的武馆真是蓬荜生辉啊。”王越拱手抱拳,朗声大笑。
到了洛阳后,王越的精神有所不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说起来话感觉气粗了不少。
张忘回礼道:“你我之间情深义长,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昨日若非你援手,我一家上下几百口,不但没水喝,没饭吃,还要睡在地上。这份深情厚谊,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刚刚还说我跟你客套,现在又跟我客套起来了。”
王越见张忘承他的情,心中很高兴,他爱死了张忘这种“有恩必报”的性格。
张忘直入正题道:“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王越看了看张忘身旁垂头不语的豆子,哈哈笑道:“这件事小郎君不说,越也要略尽绵薄之力。实不相瞒,越昨日归来时,已经吩咐了门下弟子,一旦有暇,便四下里去打探豆子父母的行踪。小郎君放心,一旦有了消息,我马上派弟子去通知你。”
王娆端着两盏茶水袅袅娜娜走了进来,颇有一番淑女模样,她将茶水放在案上的时候,还歪过头,偷偷瞪了张忘一眼。
张忘微眯起眼睛,坏坏地冲她笑了笑,猛然冲王越抱起了拳头:“燕山大侠侠肝义胆,豪气盖天,令人心生钦佩。我有心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
王娆杏眼圆瞪,银牙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王越呆了一呆,瞬间大喜过望。
越是缺什么的人,越是看重什么。
王越出身草莽,最看重的就是身份地位。张忘一个正儿八经的士族弟子,华阴杨氏的座上贵客,肯和他结交,无疑是在抬高他的身价,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这种好事,求之不得,完全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贤弟不嫌越粗鄙,越岂有不识抬举之理?”
王越高兴地哈哈大笑,连忙吩咐弟子去准备祭拜之礼需要的东西。
张忘笑吟吟看着王娆,故意问道:“这位,就是我贤侄女吧?”
贤侄女?
王娆咬着一口洁白的小牙,左手使劲握着右腕,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仓啷啷抽剑出鞘,将这个故意占她便宜的小白脸一剑刺死。
王越没看出端倪,骄傲地看了看自己的宝贝闺女,说道:“娆儿,快来拜见你叔父。”
王娆幽怨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执拗地站着不动。
王越看出她的不情愿,笑道:“娆儿,你这叔父虽然年纪不大,本事可是不小,文成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武能上马定乾坤?
王娆猛然间眼前一亮,仓啷啷抽剑出鞘,直指张忘:“娆学艺不精,请叔……请你指点一番。”
张忘不露声色地退了一步,面上毫无惧色:“我武艺虽高,却未臻化境,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你,可就万死莫赎了。”
王越本要阻拦,见张忘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是一阵抽搐。
“就凭你还想伤我?”
王娆打量着张忘瘦弱的身躯,心说你这少年真是好不要脸,我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了,你还敢说怕伤了我?爹爹居然和你这种人结交,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张忘见王娆一副跃跃欲试,马上就要上来戳他一剑的架势,王越在一旁愣着也不阻止,连忙说道:“取笔墨纸砚来,我今日教你一门刀枪不入的功法,等你学会了,我再与你比试。”
“刀枪不入的功法?”
王娆和王越同时瞪大了眼睛。
王娆是体会到了张忘的无耻,半点也不信他说的话。
王越了解张忘从不妄言,但是此时也是半信半疑。
张忘施施然走到长案前,跪坐下来,一副准备书写秘籍的架势。
王越有点搞不懂张忘到底要干什么,索性便叫弟子准备笔墨纸砚去了。
张忘若是真有刀枪不入的法子,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有,就权当个笑话来看,莫伤了情面就好。
张忘摆足了架势,见王娆不可能再一剑刺过来了,这才松了口气道:“王兄可涉猎过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
二人还未结拜,张忘已经开始占王娆的便宜了。
我就管你爹叫兄长,气死你。
王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
王越摇了摇头:‘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这倒不曾听过。”
一到了需要显露自己记忆力的时刻,张忘便开启了上帝视角,进入了极端的自信模式。
“所谓金钟罩,顾名思义,练了之后,仿佛有一金铸之钟覆罩全身,外力难以进入攻击。”
“哦?竟有这种功夫?”
王越剑术天下第一,对拳脚和内外气功了解甚少,听了张忘的话便来了兴致:“这种功夫如何练就的,能让身体达到怎样坚固的程度呢?”
“这门功夫,是通过运行真气保护内脏配合身体某些部位的反复训练,造成皮肤摩擦发生的硬而平滑的角质增厚,是皮肤对长期机械性摩擦的一种反射性保护性反应,内气保护内脏不受振动产生的伤害,配合中医药酒、药